江南曲 - 038

    婍萝泪婆娑的回望着他：「在我心，你就是方湖月呀！不你是人，还是妖怪，你都是婍萝心最重要的人。」

    她将轻轻枕在他膛，努力抑制着满腔悲意；人妖之间的界线，她并不在意，在她心人世间的险恶跟妖怪的可怕，差不了多少，可是，她怎能为自己的私耽误黎皓登录仙籍？

    她不能害他误了考劫，违反戒律，她不能睁睁看着黎皓为自己受苦获罪。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边了……」黎皓将手指伸她的发丝，喃喃低语，婍萝心一震，她必须迫自己斩断两人的缘。

    她冷的推开他：「黎皓，你不能留在我边。」

    「为什么？」黎皓一楞，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我不能害你丧失登仙的资格……」婍萝万分难受的看着他。

    黎皓轻轻握住她的手指，柔声说：「登录仙籍成功与否，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违反戒律会受罚的，我不可以害你。」婍萝低来，心越来越痛苦。

    这是黎皓最在意的一，但是他早已经决心了。他沉声：「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黎皓对你的心意。」

    婍萝抬起来，双早已泛红：「你要怔怔看着我年华老去，继续陪伴我枯朽老迈的躯，直到死去吗？就算你不介意，我也无法忍受。」

    黎皓心一震，他怎么从没想过，凡人生命短暂，犹如沧海桑田，转便逝？人的一世，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季节；夏秋叶，转便已凋零。他只能握着她的手，短短的走一小段路，本，就无法和她相廝守。

    「即使如此……」黎皓痛心疾首的握住她双肩：「也没有关係，至少我能陪伴你此生，便已心满意足。」

    「永远也不可能心满意足的……」婍萝伤心：「我想你的妻，成为你的人；我想和你生儿育女，我想和你携手共老，我更想永生永世都你！可是，这些都不是我们可以拥有的幸福。如果你认为时间短并不重要……」

    她抬起来，神定清亮，粼粼生辉：「那么陪伴我一天，跟陪伴我一世，又有什么不同呢？」

    黎皓失落的转过，不再言语。他知婍萝已经定了决心，她已经替他们两人的未来，最正确也最应该的决定。

    婍萝忧伤的靠在他肩上，柔：「婍萝此生能遇上你，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往后就算再也不能见你，我也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狐仙，把他的心给了我。」她喃喃轻语，泪已经缓缓缓由脸颊落：「他的心意，会是我此生最珍贵的宝。」

    黎皓悲伤的转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至少在我离开我人世前，让我能够留在你旁，用朋友的份关心你，陪伴你，好吗？」

    婍萝，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将枕在黎皓肩上；两人无言的握着彼此的手，抬看着天上清冷白月；此刻，两人之间的心意相通，再也不用诉说任何事。过了许久，婍萝忽然抬起来，害羞：「黎皓，我有一个心愿，您能成全我吗？」

    「不论是什么事，我都答应。」黎皓款款的说。

    「从小，我就很想当新娘，可是每回跟同伴们玩家家酒，他们都要我当新郎。」婍萝双颊红，为自己心幼稚的主意到羞涩：「我一直很想穿凤冠霞披，用新娘的份完成一场婚礼……你可以当我的新郎吗？只在今晚，陪我演一场戏就好……」

    黎皓怜惜的望着她，他知她只是想为两人无可去的意，寻找一个短暂实现的机会，他：「当然好。」

    于是，他施法修补婍萝上破损的嫁衣，红嫁衣再度变成崭新华丽的样式，鲜缀着她的凤冠与红彩带，她现在看起来比任何新娘还要丽。

    黎皓忽然恢復成方湖月的形貌，他微笑：「你希望我用方湖月的形貌，还是黎皓的形貌与你成婚？」

    婍萝羞涩的说：「都可以！」

    黎皓又施法让四周现香案，红灯笼，烛火，与辉煌的金装饰，只可惜四周围没有任何宾客。两人拜完天地，黎皓揭开她的纱，凝视她丽如云霞的脸庞。

    「最后，要喝杯酒……」婍萝羞怯的说。两人当然不可能房，喝喝杯酒就算完成她的心愿了。于是，两人双手缠，思款款的喝这杯甜带着苦涩味的白酒。

    「今晚，你是我的妻了。」黎皓怜的看着她，脸庞轻轻微笑。婍萝满脸通红的看着这个新郎，心又是窃喜又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