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岑是跟他提过一嘴自己的“曾经”的,从许暮洲旁敲侧击地问过两次来看,他曾经的真实份应该确实比较特殊。
而既然严岑能跟他说,那就说明他不屑于在这事上撒谎。
可许暮洲明明记得,严岑说过,他曾经“差”当过一次皇帝。
加上严岑那句令他记忆犹新的“三十二岁论”,许暮洲几乎可以肯定,他刚刚在小院看到的那个画面才是真的。
——而严岑早就死在了三十二岁,怎么可能现在坐在九重台上,
着帝王冠冕。
不等许暮洲想个所以然,殿外忽然喧哗声大起,一个
着简单布甲的将士满脸血污地从殿外冲
来,也不令人通报,就那么
生生地扑倒在地,随
的
剑脱手
去老远。
那将士跪着向前走几步,扑通往地上磕了个
。
“陛……陛……”
台上的“严岑”睁开
睛,神
木然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
许暮洲在一旁看得心里一惊——他从来没见过严岑过这样的神
,像是极其疲倦一般,
里仿若盛着一潭死
,不但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有隐隐破罐破摔的颓势在。
那将士哭得凄惨,脸上的血污被泪化开,夹在一起往
。
正当壮年的汉从
咙里呜咽一声,狠狠地又磕了个
,哽咽
:“城门失守了——”
——假的,许暮洲想。
他方才还在想,这是不是正常“严岑”应有的未来,然而看到这时他才真正能够确定,这一段“未来”一定是假的。
永无乡亲自盖章认定,严岑若是活着,得是个开拓世界线的重要“主角”,他先前一死,世界线整个被歪曲了走向。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亡国的未来来。
不知为何,许暮洲心骤然一松,整个人脱力一般地向后踉跄一步,这几天撑着他的那
气忽然就松了
来。
严岑从后面接了他一把,许暮洲觉到对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转而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面前的场景倏忽定格,这一场被晶球制造
的幻境仿佛一块被拉扯到极致的薄翠,霎时间寸寸碎裂,许暮洲勉
在光怪陆离的颜
睁开
,却觉得面前一暗——他们已经再一次回到了那座小小的城堡
。
严岑手的
晶球像是终于被他祸害得电量不足,已经蔫
地重新灰暗
去,安分地待在了严岑的手心
,恢复成了那
灰扑扑的模样。
许暮洲缓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整个人正靠在严岑的怀,被被
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个大号的三角包袱。
严岑把那晶球往床脚一扔,低
来顺着这个姿势圈住了许暮洲,低声问:“看完了?”
他这样一声,许暮洲的第一反应是连忙回
,
意识摸了摸他的脸。
——微凉的,柔的,真实的
。
许暮洲不着痕迹地松了气,心说这要是伸手摸到一团魂,估计崩溃的心都有。
严岑见他的目光不自觉移,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不由得闷声笑了笑,
脆抓着他的手往上摸了摸。
“永无乡自选留存。”严岑的笑意像是闷在
腔里,连带着许暮洲的后背都在震。
“为了能好好完成任务,差不多会选工作人员生前的巅峰状态。”严岑说:“不是死的时候什么样就留着什么样。”
许暮洲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扭,仔仔细细地顺着他的脖颈摸了一圈。
“次给看男朋友自杀现场之前,能不能给个预警。”许暮洲惊魂未定,拍了拍
顺气,说:“这画面冲击力太大了。”
严岑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低声问
:“看明白了吗?”
许暮洲顺气的手一顿,看向严岑。
严岑看他的神很温柔,跟
晶球里那个心如死灰的
年帝王完全不同,许暮洲
意识觉得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
神,垂
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许暮洲说:“嗯……晶球里的未来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我看到的那个,不必在意。”
“不止如此。”严岑说:“你没发现什么规律吗。”
许暮洲眨了眨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严岑说:“你在永无乡这么久了,应该明白这个。”
“我知……”许暮洲说:“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你应该在——”
许暮洲想说应该在原世界线好好地当他的皇帝,但想起刚才晶球里那个“亡国”的场面,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吉利,最后没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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