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 - 永无乡_408

    ——应该是托娅来了。

    托娅赤着脚，不穿鞋，型也纤弱，踩着地板走来时显得悄无声息，像是一只午夜没的幽灵。

    要不是许暮洲正巧醒着，恐怕一觉睡到天亮也不会发现他来过。

    大半夜睡觉睡到一半被陌生人窥伺这事儿只要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许暮洲有些后怕，他微微收了手指，后背渗一层冷汗。

    ——托娅是来什么的，许暮洲想。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位“约瑟夫”——那位在托娅“不会再受痛苦”的倒霉船员不知有没有经历过这午夜梦魇。

    托娅显然很忌惮屋睡着的两人，他小心翼翼地从门里探，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磨蹭了两三分钟都没有走到床边。

    等待的过程异常难熬，尤其是许暮洲看不到托娅的动作，只能从那些极其细微的衣料声来判断他离床的距离。

    但哪怕躺的浑不自在，许暮洲依然安分地被严岑握着手腕，没有轻举妄动。他大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底，浑放松，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依旧维持在睡眠状态，只是微微向床侧偏了一些，睁着睛，试图在夜看清严岑的表。

    严岑安抚地了他的手腕，然后先一步闭上了睛。

    许暮洲愣了一瞬，还不等跟着照，就觉到托娅已经来到了他的后。

    这觉委实不怎么样——在更半夜，一个你本来应该正在熟睡的阶段，有人毫无障碍地推开了你的门，然后沉默地站在你的床边，地注视着你。

    许暮洲只要想想这画面就觉得这简直是悬疑恐怖片的现场，几乎就在一瞬间，他就起了一疙瘩。

    甚至许暮洲连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他本不知托娅在黑夜的视力怎么样，是否已经发现了他其实并没有睡。

    ——或许他没看见，也或许他看见了，也知自己的行踪暴，只是什么都没说，依旧这样沉默地观察他。

    人类害怕未知是一本能，这毫无依据的猜测让许暮洲心如鼓，连眨的动作都不敢，意识放轻了呼。

    现在再去思考睡前他跟严岑是否锁门，或者托娅到底是怎么来的已经毫无意义了，许暮洲手心冒汗，心脏突突直，攥拳的手指都有些打。

    严岑像是受到了他的不安，借着被的掩饰用拇指轻轻摸索了一许暮洲的腕脉。

    许暮洲不着痕迹地了气，放松了一绷的神，缓慢地闭上了睛。

    丧失视觉之后，其他的觉会变得更加，许暮洲能清楚地觉到后正站着一个人，对方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他上，正在肆意地打量着他。

    那视线有如实质，一寸一寸地从他的后颈向，许暮洲几乎被他看得整个人僵成一条钢，手心儿的汗都没地儿。

    托娅在床边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像是不再满足于“观赏”本，他微微弯腰来，迟疑地冲着许暮洲的侧脸伸了手——

    许暮洲清晰地觉到了托娅微凉轻柔的呼就打在他的后颈，一一地，跟他近在咫尺。

    许暮洲上的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瞅着实在忍无可忍时，一只手如闪电般从边斜过来，隔着许暮洲一把攥住了托娅伸来的手腕。

    托娅压没想到这屋里还有没睡着的人，一时间大惊失，看着竟然比被破门而的还害怕。

    他意识想从严岑手手，谁知严岑攥得死，托娅用力之别说挣脱，差掉了自己手上一层，疼得泪汪汪，整个人缩成一团，连人带胳膊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单纯疼的还是怕的。

    托娅惊恐万分，脑里只想着怎么逃走，错手间连手里的晶球都没捧住，圆的球从他唯一一条自由的臂弯了两圈，从手肘旁了去。

    严岑瞥了一那灰扑扑的“大玻璃球”，地扯了一把许暮洲上的被，垫在手里抬手接住了那玩意。

    圆的球不怎么听使唤，严岑脆一接一拉，顺着这个劲儿将这只大玻璃球回手丢了许暮洲怀里。

    许暮洲：“……”

    许暮洲刚刚坐起来，还没从严岑和托娅这个别扭的对峙姿势找到平衡，就在电光火石间被扔来一个手山芋。

    许暮洲对这只灰扑扑的“玻璃球”心有余悸，也不敢伸手去接，意识双手抬起，生怕这玩意再碰瓷儿他一回，只能顺势看着那玩意在他上了，最后隔着落在他大上。

    ——行吧，许暮洲自暴自弃地想。

    许暮洲姿势别扭地往床挪了挪，那晶球就随着他的动作在他上来去，最后落在膝盖上的凹陷不动了。

    这一整动作来也不过几秒钟，托娅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手里的“装备”就被人缴了械。

    晶球落在别人手上这件事看起来让他非常不安，他徒劳地伸手掰了掰严岑的手，探着过来试图从许暮洲怀里把晶球重新捞走。

    严岑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托娅吃痛地了凉气，心虚地看了他一。

    “你来什么。”严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