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长子科举ru仕记 - 第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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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里?”

    “是……是啊……”

    “大哥!你是不是对一面之缘有什么误解之?这可不是一面之缘!你们两个这已经算是有过……很了!”卓慧衡怕自己说得太严重,及时调整措辞,“怪不得她会这样助你……不,助我家一臂之力,这也是你们之间从瑾州到帝京的缘分使然。”

    “其实我觉得,她大概是为她表弟。”卓思衡连忙,“我替她表弟解了困境,也替她姑姑与姑丈了却教心结,她之前也为此谢过我……”

    “等等!”卓思衡的话再度被妹妹叫停,“她为襄平伯世之事曾谢过你?那就是在帝京你们便相认了?”

    “是啊……”

    “那又是如何相认的呢?”

    “这就说来话了……”

    卓慧衡坐在椅,微笑:“妹妹今日也没有其他琐事,还是将恩人之事问个清楚明白,也好后面自我引荐。”

    虽然是这个理,但好像有哪里奇怪……算了,自己的妹妹还能害自己不成?果然是这段时间太过绷,疑神疑鬼的病怎么改不了了?

    “妹妹说得是……我与她再次相见是在那日带襄平伯世归来的时候,她替府上传话骑拦住我们的车,当时夜黑风骤,我看得不是很真切,也没有确认就是故人,况且之前见她都是着面的模样,一时只觉声音似曾相识……”接来就是最难启齿的分了,卓思衡犹豫半晌,不知该不该说绮英郡主的事,如今郡主就天天在公主府上同妹妹共事,若是知,会不会就略显尴尬了……

    他犹豫之际,卓慧衡忽然:“然后便相认了,之后就开始了往来?”

    “绝对没有!我和她只后来再见一次面,就没有任何往来了!”卓思衡赶忙否认,最终定决心,将当日去到禁军兵司大营发生的对话包括绮英郡主留京之事一并告知,又说自己同云桑薇是如何相认,又是如何表示约读手稿,最后不忘补充,“这真真是我和她在帝京最近一次见面了,之后事态频发,我也没了时间去顾及别的。”

    卓慧衡在心底大致算了算时间,果然最后一次见面没多久,卓思衡便开始有些古怪之,此时她转看向那盆瑾州远而来不肯开的倔石斛兰,终于茅顿开。

    “既然是从前有约,那就好办了!”卓慧衡压制住心的雀跃和欣,站起来施然,“我这就去写个拜帖递去襄平伯府上,替哥哥办好这件事,哥哥不必担忧。”

    “让自己妹妹去奔忙这样的事,我也不大好开……可是也只有妹妹能帮上忙了。”卓思衡无奈笑着实话实说。

    慧衡只是朝哥哥一笑,站定在窗的石斛兰前,用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请君有钱向酒家,君不见,蜀葵。”说完便离去了。

    卓思衡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忽然背起岑参的《蜀葵歌》,细想此是诗前后的意思,顿时恍然大悟,慌忙站起来。

    糟糕!自己这隐秘的心事,全教妹妹三言两语挖了来!

    真是学会了哥哥的招数就来对付哥哥!

    卓思衡正在那里慨妹妹之狡猾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陈榕却在此时来报,说外面来了辆车,说想见见卓思衡,只是不方便在家会面,要约他去一叙。

    “那人可说来意?”卓思衡恢复警觉恢复得很快,他此时由衷谢朝堂的锻炼和折磨。

    陈榕自怀一个极其华丽的金丝锦袋,递给卓思衡:“来人只说看这个便知晓他家主人的份。”

    卓思衡只看一便不好,也不再换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冲书房直奔正门,上陌生车对车夫说:“带我去见你家大人。”

    车夫也不以为奇,只应声后便驱策匹行

    卓思衡撂车帘,握着织金的掌大袋一路沉默思索。车没拐几路便停了来,周遭忽然安静来,仿佛到一与世隔绝的地方,车再停时又过了一小会儿,车夫将帘掀开,但见天将晚蓝渐,霞光侵染之是一座三层的临楼屋,周遭尽是掩映青翠,不见远人影。

    车夫同一位方才走至近前的男说了句什么,那人便引卓思衡踏楼屋,直抵三层,此只有一扇闭的门,陈设古雅质朴,盆栽并无疏艳皆是叶,可见此地不俗。看着像是茶肆,却比寻常市井茶肆要隐秘和雅得多。

    “客人正在等您。”

    说完,侍从便自行离去。

    卓思衡只得自己推门而,室宽敞明亮,的矮塌之上摆着矮方桌,上面茶一应俱全,此座正邻窗凭栏,视野开阔甚至依稀可见自家宅院,而紫竹编席之上列坐的,正是信的主人。

    “官见过沈相。”卓思衡双手碰上金丝锦袋,恭敬,“沈相相邀只需直说,官莫敢不从,实在无需动用圣上钦赐的金鱼袋,还请大人收回。”

    本朝虽无真正意义上的宰相,但同书门平章事与参知政事可以当实权上的宰相与副宰相,而拜相的象征便是皇帝给自己属意的大臣加封称号同时,赐予“赐紫金鱼袋”的礼遇。

    这个锦袋里有一枚纯金打造的鱼符,关键的混时刻,甚至可以用于当兵符来使用。

    沈尧便是它的主人。

    沈尧接过鱼袋,也不摆朝堂上的架,只让卓思衡落座,说:“如今想同你说话却有一些不方便,此地名为言雍楼,听闻楼上风光大好又避世安静,适合如今你我以各自份在此言说些不能在朝堂上说得公事。”

    在卓思衡的印象里,沈相为人正通直,但极少发表自己的意见,皇帝赞他慎言也不无理。这样的人刚一见面就说如此敞亮的话,卓思衡一时有不习惯。

    “官听命。”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你我不是朝堂和衙门里见面,不必如此自称,今日之事需快言快语的谈,而非几句依礼严称便能待过的浅显之话。”

    沈尧替卓思衡说着倒了杯茶,好像就在告诉他今日的尊卑并不重要一般,卓思衡哪敢受此礼,但也不好再多说,于是双手接过以示郑重。

    果然是好茶,他轻啜一便有齿间留香,只是无心品尝,卓思衡轻轻落茶盏,也同样直言:“不知大人今日要与我谈些什么?”

    沈尧看着卓思衡,一字一顿:“云山,请姑且允许我这样叫你,这些日辛苦你了,但也是时候稍让朝野局势略缓和些了,你若要改革弊端,激的朝议绝非最佳施展的氛围,舒缓一对你和对政局都是有好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沈尧不同于郑镜堂,他贵为当朝之相,一人之万人之上,却未曾结党权,虽不是诤臣,却堪称能吏,主持书省以来少有虚耗于民的举措,而当个别方针和政令较为偏颇,或其影响不可预知时,他都会率先举不当,宰辅帝王之职可谓尽责。

    如果是兴利除弊的政策,他也不会因个人的好恶和利益行阻拦。

    比如卓思衡此次学政改革,沈尧从未表示过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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