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真言 - 恋恋真言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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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在一旁拍着小手,一不小心,松开了绑气球的绳。气球缓缓向上飘去,宝宝急忙踮着脚,伸手去够。

    等他意识到自己够不到,想叫爸爸帮忙时,一扭,发现爸爸正抱着妈妈,把一朵淡黄的小别在了妈妈鬓边。

    他挤到爸爸妈妈间,把脸埋在白的裙摆里,很开心地笑了。

    一的白光闪过,教堂、野、气球,所有场景都消失了,只能听到无数段熟悉又陌生的对话,重叠在一起,好像听过,又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砚行,我们也关灯吧。”

    “晚上吃什么呢,我甜玉米饼好不好?”

    “爸爸!”

    “宝宝该学着认数字了,你要好好教他,严厉一,不能总是让步。”

    “我真的很相信你,所以你也要对我多一些信心。”

    “爸爸回家,呜……”

    “我你。”

    “爸爸妈妈!”

    “等你回家,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

    梦境散去,浪漫的白被晨雾的白所取代,齐砚行动了动手指,在渗的雾气缓缓睁开神从空到渐渐聚焦。

    过去一个月间发生的事,在他前如走灯般闪过。

    斯维因防线的失守,在联盟指挥层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政府已然不信任国防军的,在清洗计划到白化阶段之时,矛直指掌握机密的要军官。

    齐砚行只是一件没什么意义的牺牲品。

    是他还是蒋述,亦或是其他人,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牺牲品而已。

    在全程监视,给妻打完最后一通电话后,他被关了一间屋

    上级让他待在屋里,写自陈材料,代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名曰给他时间,给他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

    可他只是了自己应该的,职责之的事,他有什么可自陈的?

    他们希望他写一些关于通敌密的离奇笑话,他怎么可能写得

    这是侮辱,彻彻底底的侮辱。

    那几天里,他彻底明白了蒋述为什么执意要留在要

    蒋述是一位正统的国防军军人,他忠于自己的立场,把军人的荣辱看得比生命更重,他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践踏。

    不知蒋述现在怎么样了,要沦陷后,无数将士英勇牺牲,选择与要共存亡,还有一些军官尚于失联状态。

    蒋述生死未卜,凶多吉少。

    他祈祷蒋述还活着,能够和自己完成首都相见的约定,可他现在自难保。

    “真理至上,敢为人先。”

    这是701实验室的信条,是每个从业者都要铭记于心的誓言。

    齐砚行越是记得清楚,就越是觉得讽刺。

    曾经他一抬就能看到墙上明明白白印着的“真理”二字,原来离自己如此遥远,就连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都已经很难。

    如果胜利与荣耀的背面即是侵略与杀戮,那么他要推翻自己吗?

    研究现代化武径即是正义,炮弹膛的那一声响是学与艺术的巅峰,但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收割生命的信号?

    曾经他也充满了家国荣誉,绝对忠诚于职责,相信理想,相信英雄主义,相信存在绝对的胜利。

    可现在呢?

    齐砚行站起,四肢仍然虚无力,信息素不受他控制地向外发散。他把昨晚留的一瓢尽数浇在脸上,溪透着刺骨的凉意,让人清醒,也让人镇定。

    现在,他不愿再想了,什么也不愿想了,心只剩两个字。

    ——回家。

    第十一天。

    时间不明。

    走时,齐砚行的力已经接近极限。他遇到了一位拾荒老人,在他的指引找到了正确方向,了几天时间,终于穿层层林木,来到一片平原地带。

    这里鲜有人烟,路上见到的几栋房,无一不是空空如也,一粒粮都没有。

    绝境之后是一重绝境。

    齐砚行已是饥寒迫,兜里只剩两颗野山楂,正当他快要栽倒在地时,一栋乡间别墅映帘。

    这栋房装修得十分气派,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像是富商或权贵为了清净,特意选在此修建的,一年来这里住上十天半月,就当度假。

    齐砚行急需要补充力,规划一步的行程,这里也许能帮他。

    他翻墙了院,因为力不支,费了不少工夫,围墙时还崴了脚,浑伤和淤青。

    然后他撬开了别墅的门锁。

    这是他第二次撬锁。第一次便是逃离那间关他的屋,实质上就是监牢。

    原来的住应该是听到战争迫近的消息,向北逃亡了,大分值钱的家当都被搬空了,但仍有很多东西没有带走,比如半个衣帽间的衣,储藏室的,还有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张大幅全家福。

    照片上有八人,间坐着的是一对颇有气质的老夫妻,两侧分别站着一对年轻夫妻,应该是他们的儿和儿媳,还有孙辈的一儿一女,坐在地上,抱着绒熊。

    他们每个人都笑得很幸福,这间别墅想必也留了不少属于他们一家的回忆。

    齐砚行的家原本也该如此幸福。

    不同的是,他现在只剩一张旧照片还在边,成为他活去、回到家的唯一支撑。

    他的那张全家福丢在了逃亡路上,可能是在林里,可能是在某个潭边,等他发现时,已经不知能去哪里找了。

    这是最让他难过的事。

    好在他还有一张照片,是从外公那里再三请求才要过来的,人小时候的照片。

    十二三岁的程问音站在漫山遍野的油菜田里,面容稚,笑颜如

    其实从意义上来讲,这张照片是可以代替全家福的,因为在齐砚行里,妻一个人,仿佛就是一个家。

    他看着儿时的妻,就能从那熟悉的面庞看到现在大后的他,当了妻,当了妈妈,还是那么净、好,适合穿白,应该拿着

    再能从相像的五官和清澈的,看到他们的孩

    几乎所有人都说宝宝和齐砚行得像,尤其是睛,完全是一个模来的,只有齐砚行自己固执地认为,宝宝和程问音更像。

    可能是因为妻和孩都给了他相同的受,一关于家,关于,关于归属的受,导致他不到客观。

    哪怕陷囹圄,命悬一线时,他也没有放弃过要回家这个念

    他答应了妻,和宝宝拉过勾的,说自己会早回家,宝宝还那么小,他要把以前错过的陪伴都补上。

    他一定要信守承诺。

    别墅里有舒适的大床,但齐砚行一刻都不敢松懈,靠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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