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jiao[穿书] - 第112

    金老夫人曾是徐太后的侍女，早些年嫁给了容士淮手的先锋官, 后来丈夫成了镇西大将军, 她自己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此次前来, 也是为了太后庆生一事。太后平日里见的人不算多, 难得得遇故人, 便日日让她来说话。金静云站在太后面前, 她也老了很多, 与年轻时截然不同，但就像过去那样，给太后行了个大礼。太后看着自己从前的侍女, 想到了那些过去的日，她年少时的时光。徐家是县上的富，但家女众多，徐太后不是很受、很被重视的女儿, 分到的屋也不算好, 仄窄小, 常年背光。那时候她总是觉得不好, 觉得父母偏心, , 连不要的婚事，都让自己替。终其一生，那都是她不想回忆的事。那桩婚事却改变了她的一生。人有贵贱, 她是大贵之人, 徐太后确认了这个事实。就像是现在, 慈宁殿位于太平最好的位置，视野开阔，她却令人刻意制造沉闷昏暗的氛围。行礼过后，金老夫人坐于座，挑拣了些太后兴趣的佛之说讲了半个时辰，又将年后的万寿节恭维了一番，最后还是要落于目前朝堂的局势。朝上外，无一不关心现在的局势。代皇帝费金亦因谋害皇族，通敌叛国被当斩首，大将军明野手握重权，公主即将登基。太后却依旧端坐于慈宁殿。金静云恳切：“公主才十九岁，这个年纪，想以女的份登基，着实于礼不合。老是一片赤忱，绝无虚言。何况还和那位大将军之间的关系传的人尽皆知，不堪耳，着实不妥。”镇西大将军驻守在陇安一带，本来还可手北疆事务，明野一来，就再也沾不着边了，捞不着油，她这样的话，只不过是说给太后听听，太后也心知肚明。太后闻言，低声：“静云，哀家每日只伴着青灯古佛，为了先帝和先太祈福，还能什么呢？”金静云打量了太后的脸，才继续：“能够年少时伺候太后，得太后的教诲，是婢一生之幸。也只有太后这样的人，才能执掌朝政。婢以为……还是让公主生皇嗣，太后垂帘听政，才更为稳妥，是大胤之幸。”而他们这些依附太后，逐渐失去权力的旧臣，才能保住手的东西。徐太后缓缓抬起，看向了窗外。她的脸保养得很好，能看得年少时顾盼生辉的神态。看日光一落在脸上，就能看布满了细小的皱纹。她确实是老了，她想要成为至无上之人。金静云所说的话，也确实是她所想的。这宝座之，竟然只余她和容见，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她十九岁时，才嫁给容士淮，还什么都不明白呢。殿的一主一仆正说着话，慈宁殿外却很闹。太监总拦了一个姑姑。这姑姑是个生面孔，看起来小心谨慎，规矩也没错，但慈宁殿的太监总却一就看来了异样。她的手太净太细了，这不是一个在服役之人能有的手。太监总将那个伪装的姑姑拎了来，只见她福了一礼，颤着嗓音：“妾是礼尚书王之衡的妻，此次前来，是为了拜见太后娘娘。”众人皆知，太极殿之变，在场的世族都死光了，礼尚书当然也不例外。这位王太太是遗孀，每日担惊受怕，只恐牵连自。而世族遭此大劫，聚集在上京附近，无论是嫡是庶，或是哪一个门姓，皆聚集在一，商量此事该如何是好。灭门之灾，近在咫尺。与江南那边联系过后，又传来消息，说是必须要说服太后合。这也是一桩危险的差事，一旦被发现，必然是严刑拷打，生死难料。世族男惜命，说是不能再轻易折损家族血脉，但一般人又很难说服太后，便以儿女迫王之衡的太太，命她拜见太后。这一次是千难万险，但总算是到了慈宁殿，还有一线生机。王太太从怀掏王家世代相传的珍宝，递给了总太监。那太监掂量了一，似乎是信了。他叫了两个徒弟把人看住了，走近了殿，看了一圈，几个打扇的、洗的、负责茶的女都去了。屋里只剩三个人，是要说不能为外人所知的话。太后低眉敛目，沉声：“金老夫人是哀家亲近之人，不必避讳。”那太监虚假意地笑了笑，将嗓音压得极低：“娘娘，江南王家，有人求见。”明野离开过后，容见的心颇为低沉。在漫的等待，又过了二十多天，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竹泉也从江南赶了回来，江南那边没有什么大事。由于救助及时，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没有饿殍遍地，自然也不可能尸堆积成山。而天气转冷，临近过年，护国寺还有繁忙的祭祀事宜，他也不能多待。回京之后，两人在见面。甫一落座，竹泉就打趣：“观殿面相，似乎是红鸾星动？”容见一怔：“这也能看来？”竹泉装作莫测的样：“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明野不在，容见的心没有很好，自觉和平常没有差别，便有些奇怪。又觉得竹泉装模作样是有几分厉害，如果不是早早当了和尚，去路边摆个摊，当个忽悠人的算命先生，也很有几分前程。

    竹泉大笑：“殿，你和明野的事，从上京一路传到江南，贫僧这个家人都全听说了。”容见把竹泉当朋友，被戏耍了也不生气，坦白：“那怎么办？总不能藏着掖着吧，要传就传好了。”竹泉是个和尚，却不是脱离凡尘，专心佛学的那。他不大看得上护国寺里别的大师，对于繁琐的祭祀事宜也不喜，但总是得很好，让人挑不病，甚至连太后都对他赞不绝。照他的意思是，人生在世，为了一粥一饭，怎么也不可能真正离开尘世，何必和俗人俗事作对。于是便问：“那殿是怎么打算以后的？”容见托着腮，思忖了片刻：“等他回来，就该考虑成婚了。等成了婚，木已成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竹泉评价：“到时候必然是一番轩然大波。”忽然，章三川穿过走廊，一路神匆匆地走了过来。容见看到他的神，直觉是了大事，从他手接过信。北疆战事告急，粮草截断，困守崇巍关孤立无援，不知能支撑多久。容见的三川已升至锦衣卫指挥使，此时单膝跪地，郑重：“微臣听闻了些别的消息，似乎是与当日的世族有关。”太极殿上，明野令人杀世族，让他们在上京城的权势几乎是一夜覆灭，元气大伤。但世族的基是在江南，明野一时脱不开手，还需前往北疆镇压羴然人。这么一来一回的拉扯来，给了世族息的机会，他们见识到了明野的果决和疯狂，想要趁此时机，杀了明野。对于世族而言，这是破釜沉舟的放手一搏了。粮草截断，周围的守备军却并不支援。是太后。想到这里，容见立刻反应过来了，光凭世族本无法到这样的事。容见站起：“本要去找太后。”容见走得很急，侧的侍从撑着伞，却跟不上他的脚步。此时眉间沾了许多细雪，慈宁殿烧得炭火比任何地方都要足，这里的温度很，容见一去，上的雪便开始化了，挂在睫上。后的太监总还在追：“殿，殿，还未禀明太后娘娘，您不可……”容见与太后之间见面，一贯是隔着帘的。这一次，容见没有安静地等在外面，他径直地走了去，不顾太监女的阻拦，掀起了帘。玉石穿成的珠帘一贯该轻拿轻放，此时容见这么用力，珠玉摔在一块儿，发清脆杂的响声。太后正在吃茶，听到声响后吓了一，不由地往后倾倒，想要逃避，抬看到是容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