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jiao[穿书] - 第31

    容见烦不胜烦，决意彻底解决这件事。之后的几日里，容见应付着徐耀，也从他得知许多消息，慢慢猜个大概。比如太后并不看他，已派人去往山禾，再接几个堂兄弟过来。徐耀觉到威胁，便求了太后也允许他一同上学，才有现的局面。容见痛地想，太后到底有完没完，趁着疯案的余波未尽，得寸尺，只想一鼓作气达成目的。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十月廿一，晴，天光大好，容见约徐耀于拙园见面。拙园风光很好，不仅后嫔妃，连皇帝也喜游览此园，倒是容见由于学业繁忙，是穿越过来后， 反常周照清最会看人脸, 果然闭了嘴，一句话都不说了。他今日是来打手的，外面的那些大掌柜不知明野的真实份, 也不能同他见面, 他就负责递账本、查验真假等琐事。堂堂一个大掌柜，竟成了明野的贴小厮。周照清倒也看得开, 这栋闹取静的小楼是他名的产业, 伺候的人也都是他拨来的, 便早早令人买了青意坊的糕送了上来, 一边喝茶吃心, 一边等人。今日来的都是贵客，阁楼之上，垂帘之的更是贵之贵, 烧的是最好的银骨炭，屋里如昼，明野解开披风，搭在桌的另一边, 红宝石堆在领上, 不由令周照清多看了一。又等了片刻, 大掌柜们携着账本, 纷纷到了此。账本也随之送到明野的桌案前, 外的大掌柜寻常是何等威风, 此时也在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的报账，生怕二掌柜挑什么病。周照清在掌柜份特殊，倒不用经历这等折磨, 就在一旁看戏。明野查账与一般人不同, 先是打开账本, 浏览一个月的账目，然后就不再时时看着，而是让外面的大掌柜报账。听不对之，就直接指，翻到账目所在的地方，令对方心服服。周照清留心听着，发现竟分毫不差，有些吃惊。上次报账还是半年前，明野还没有这么过。没料到不过几个月，竟已如此熟练了。大约是账目听得无聊，明野拿些别的小玩意。是锉刀和贝壳。那贝壳是挑细选来的，形状大小都很适宜，稍加打磨，样就很漂亮了，可以当普通女簪上的装饰了。然而明野将贝壳磨的极轻极薄也极小，也不知是拿来什么的。因查的是总账，不是细则，没有现大的纰漏、对不上的地方也不会究，所以查的倒很快。但看完三人的账目时已经午时过半。明野的时间很，不能时常，所以午也不可能休息，只继续一个人。周照清吃腻了甜的，但这么多人在场，又不好叫酒菜，只能又叫人买了桃楼的咸味心，边吃边打发时间，还问明野吃不吃来着，被拒绝后还多加了句，让他别把心掉到账本上。

    这人的账目太不清楚，糊甚多，最开始的两个月，明野还提来，到了后面，他便直接不开了，只让对方一直往说。周照清看着明野平淡的神，也瞧不他打算对这个张掌柜有什么置。从他开始与明野接时，对方才十六岁，他连个少年人的心意都揣不来，此时更是难以猜测。阁楼另一侧的暗门突然有了响动，有人顺着小楼梯走了上来。是暗探。暗门就在明野旁边，他的形没动，依旧端坐着，左手拿着锉刀，低着，一一打磨着手那块极漂亮的贝壳。那暗探藏在隔间暗门后，掀开一个小窗，打看了阁楼里坐着的人，认要禀告的那个来，便压低声音，向明野讲这件着急的消息来。掌柜将周照清和明野同时留在京，除了让他们相辅相成，另一件事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制约。明野知晓的外消息，全是从周照清得来的，而消息，则只禀告给明野。周照清是从别的途径打听来的。所以此时的消息是来的，且一定非常急，否则暗探不会连查账的日都要来打扰，而是会先递到观，等明野自行去查看。外的张掌柜声音洪亮，假装镇定地报着账目，一旁坐着的其他几个掌柜都听不对来，正窃窃私语，还有喝茶声、敲茶盏声、咳嗽声，全混在一起，吵闹至极。周照清聚会神地想要听那暗探讲得是什么，可外面太过嘈杂，经过久训练的暗探又熟知该如何向一人禀告，他就是听不来。“锵——”很轻的一声，像是金属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周照清一愣，反应过来，是贝壳。明野一时没拿稳手的刀，撞到另一只手的贝壳。那贝壳被磨成薄片，透着亮光，十分轻薄锋利，一时不察，竟就那么划破了明野的指腹。鲜血顺着伤淌来，将那枚贝壳也染成红的，又滴滴塔塔地落在账本上，留痕迹。周照清吓了一，不知是了什么大事。明野半垂着，似乎不很在意，慢条斯理地接住刀，继续打磨着那片染了血的贝壳，示意让暗探去。暗探悄无声息地消失。周照清咽了吐沫，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有几分张地问：“公，要不把伤包扎一？”明野没回答他。那伤不，只是狭，片刻就止住了血。明野终于放东西，用没受伤的左手捞起披风，站起。外面的张掌柜见他起，吓得两颤颤，以为是要置自己。明野抬了抬颌，冷淡：“先拿给周掌柜看，等我来日再查。”周照清本来今天来是吃茶看戏的，突然被安排了这么个任务，但只得不不愿地走上任。明野从另一条暗离开，周照清过去瞧了一，搁在桌案上的贝壳已经四分五裂了。果然……很反常啊。从那抹若有若无的桂香开始，到脂、眉黛，还有今日的披风。一个人频繁以前不可能有的举动，就是有了在意之人、在意之事。周照清自认望很多。他酒，佳肴，珍宝，金银，香车，宝，失去其一样也不会过分追究，反正还有一样等着他去享用。没有望的人没有弱，而一旦有了所求之，就会变得有肋和缺憾。而在此之前，明野是一个没有望之人，此时却突然多了在意之人，之后又会如何，真令他好奇。周照清这么想着，掀开帘，施施然走到外，如笑面虎般开：“张掌柜，这会儿可栽倒在了小周手里了。”他年纪还不足前张掌柜的一半大，才万来商会时曾在这人那吃过亏，现在可算是要讨回来了。拙园的阁楼秀丽典雅，假山叠翠，绿环抱。在山清秀的景，两人用完了膳。容见笑着问：“拙园秀，本却很少来，徐公是否愿意陪本游览一番？”徐耀求之不得。去的时候，楼梯太，徐耀贴地凑了上来：“不如由我扶着表妹吧，楼梯这么陡，只怕表妹摔着了。”容见：“……不必麻烦徐公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扶他的，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靠近的。他们俩靠得很近，走拙园的山，无论乐殿还是慈宁殿的人都没有跟上去。太后存心撮合，他们两个表兄妹之间又似乎郎妾意，只等着私定终，喜结良缘了。沿着小径，一路往行，容见在前，徐耀则跟着他。在此之前的几日，容见也曾邀过徐耀游。对方才开始言行还算得上谨慎，到了后面，只觉得驸人选非自己莫属，言语也轻佻散漫了起来。此时四无人，他便笑着问：“表妹，我与你日后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容见看起来十分茫然天真：“什么怎么想的？”徐耀的笑容满是哄骗：“既然上就要定亲，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表妹份尊贵，我只怕日后薄待了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