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急太监急(明清架空) - 52谈心

    人逢喜事神，陆靖柔给自己定终大事，心里一兴，晚饭就没搂住。还没开饭就嚷着要吃酸甜的炒鱼片，结果就着甜儿先去了多半碟炸，再是连带饭呼啦呼啦吞一海碗的糖醋里脊和酱爆丁。她不吃素只挑，是以后厨炒菜的速度还不及她吃的快。末了犹嫌不够，又叼走萧阙碗里十来个羊锅贴，差没把自己撑吐了。“廉颇老矣，廉颇老矣啊……”陆靖柔捧着圆的肚，老泪纵横，“我是不是老了！饭量都变小了！”萧阙对着风卷残云过后，盆碗净的一桌菜，哭笑不得：“你先躺躺，我去给你熬醒酒汤。”“那是茉莉甜儿。”陆靖柔字正腔圆纠正他。其实是沁过香的好玉泉酒，调了掩盖酒气，甘醇冽。她从前在喝的不是酒便是酒，怪喝不来。“我有，啊不对这个好像是酒……后返劲儿。”她敲敲脑袋，神迷朦，齿倒十分清晰，“萧阙你怎么这么漂亮，比大姑娘还漂亮。”先还算正经，谁知一句就刹不住闸，“我要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非得把你打了麻袋里抢走，当……当我的压寨夫君。你要是敢跑，我就拿，拿小绳把你拴起来，嘿嘿。”萧阙把她从椅上整个儿抄起来抱上床，陆靖柔咯咯直笑。“这么兴？”萧阙怜地她的脸颊。“不知。”陆靖柔嘴上说不知，手上可实诚得很，抓住机会就一把搂定他的腰。萧掌印不愧是里一号的风人儿，盘亮条顺，连腰都比旁人窄上好几寸。“腰好细……”她双手来回探摸萧阙的脊梁骨，正儿八经叹气，“我好像有儿胖。”“那如何能比得，我是当伺候夫人的命。”萧阙柔声细语哄她，“胖瘦不要，要是越作养越亏，那才是我的不是。”“可是胖了穿衣服不好看呐——”陆靖柔忧心忡忡拖了音，“我都想好了，成亲的衣服上要绣小兔来着。万一到时候胖得不去，那不就完了。”“人穿衣服，是衣服的福气。不过一介死罢了，倘若不合自会有人裁改，何苦叫它牵着鼻走？”萧阙不不慢地，“你记不记得以前在里，一到冬天就发烧。现在虽然圆些，却不大生病，岂不是比之前好上许多。”陆靖柔脑转得迟钝，她慢慢眨了几睛，觉得这话很有理：“你说的对，那我明天还是接着吃吧。”她抬起手才发现手背不知何时粘了一块糖渍，萧阙随即叫人打了清洗。陆靖柔是个惯会酒后犯困的主儿，到洗脸牙时就把脑袋赖在他上，像只乖巧的小小鸟，闭着睛任他摆。她听到了轻轻的笑声。“我在想，占山为王的山大王要是现在来抢我，我必定喜喜跟她走，不必什么麻袋。”萧阙揩残余珠，驾轻就熟地挖了些桃红玉肌膏给她匀在面上。陆靖柔被突如其来的冰凉吓得一抖，人也清醒了七八分，坐起睛：“你这样摸我，特别像摸小狗。”萧阙差没憋住笑，手上动作不停：“小靖柔不是小狗吗？”“小狗不会说话。”“可是我喜小狗，怎么办呢？”慷慨心的陆靖柔上就想了一个好主意：“那我假装当一会儿小狗吧，反正你也喜我。”有句老话说得好，风茶说和，酒是媒人。陆靖柔喝了几醒酒汤早早睡，奈何梦至半截，半路杀萧阙，发丝披散衣襟半开，一副任人采撷的勾魂模样。她迫不及待扑上去，果不其然扑了个空。陆靖柔着气睁开。外面天还早，尚是漫天混沌沉静的灰黑，萧阙正在边熟睡。他睡相一向规矩，不像她满床打，满打满算能攒一陆氏王八拳。上的被严丝合，而她叫那恼人的梦生生一汗。陆靖柔试图呼平心静气，可前黑暗的底里，全都是萧阙的脸。被里的温度惹得人心烦意，她悄悄将两条大绞了，企图狠压心。

    还是不行，解铃还需系铃人。就看一的功夫，料想不会什么事。陆靖柔瞄了一萧阙沉静柔和的睡颜，住他的被，徐徐提起一角……“怎么了？”陆靖柔被这一声吓得魂飞天外。妙龄女夜半偷掀男人被褥，即便是异父异母的亲夫妻，这副光明正大的采贼行径都委实算不上正常。说什么才不显得尴尬？其实你的里了虫，我慈悲为怀替你捉来，还是我的手突然好冰，要借你的大儿一？“啊，那个，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怎么不知哈哈哈……”“就在刚才。”萧阙嗓音着初醒的低哑，“你翻来覆去夹的时候。”陆靖柔呆若木，一张脸从红到脖。她并非事上刻意羞带怯的格，只是心里存有顾虑。萧阙说要与她成婚，所以她时不时把结婚两个字翻来扭一扭一，再泡一泡。往日放纵形骸嘻笑怒骂，乃是她从未想过还能有与萧阙共度一生的机缘，故而多少有游戏人生及时行乐的意味。这回事态三百六十度大拐弯，她往后就是名贵的已婚人士，至少应该看起来沉稳一，再老成一些，一家之主的架须得端稳当。远的且不提，她是要新娘的人了。新娘大抵端庄蓄，一朵羞莲不胜凉风拂。再其次也是拈一粒杏仁端坐，每隔两分钟轻轻啃去十分之一的境界。陆靖柔对此十分苦恼。她打生来就是敞亮人，大喝酒大吃，不兴就拍桌骂祖宗，学不来纤云巧飞星传恨这等超的技术。这些事纠结太多，连她自己都快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才算是好。譬如这个景，究竟应不应该虎视眈眈地扑倒他，她颇有些为难。萧阙刚凑过来，陆靖柔气沉丹田地说：“萧阙，我有个问题问你。”萧阙一愣：“你说。”“跟你成亲之后，如果我还是成天大呼小叫、招猫逗狗、胡吃海，你会嫌弃我不成没息吗？”萧阙停了一瞬，反问：“你觉得我会吗？”陆靖柔条件反地摇：“不会呀。”温手臂从后环过腰间，萧阙的鬓发挨她的发，缓慢吐息过脸颊，带起一串灼火苗。她是颗落在外的明珠，被他珍重地捧在掌心，嵌。“我若是嫌你不成，怎会把你从里带来，日日在一。”他语气轻和，“靖柔，我敬的是你的为人，而非一循规蹈矩的骨架。世间女从无哪个如你一般，聪慧，乐观通达。”陆靖柔不好意思地抓抓鼻：“这么说，我还厉害咯？”“那是自然。你天然率，不该困在一辈。有山有，有雪有月的广阔天地，才是适宜你的去。”“听着不错。”陆靖柔表示赞同，“可以满山儿的疯跑，我就喜疯跑。”萧阙低笑一声，继续说：“你同旁人不一样，有主见懂退。日后不论你想什么，凡事顺从心意最要，切勿因着几句糊涂话，就错手让别人替你拿了主意。古往今来规训女的条条框框，不过世人作茧自缚的借罢了。”这番殷切朴实的话，倘若换成别人来说，她绝计不肯相信。因为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很少有人真心实意夸赞她。陆靖柔上学的时候是位偏科小能手，语文英语名列前茅，数学成绩常年在及格线徘徊。每次拿着试卷回到家，父亲隔着沙发把沉重的电视遥控砸在她上，骂她脑是糨糊。萧阙说的不错，她的确聪明，很快就察觉额和后脑勺是绝对不能被打的地方。额容易青血，后脑勺被砸耳朵会嗡嗡地叫。年复一年，她居然没有成恐怖分报复社会，这让陆靖柔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她抱着萧阙的手臂，将泪忍回去了。“好，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