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一）
如果上天给乔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会选择锯嘴。
可惜这个世界不能倒带。
刚被抡
来的那一瞬间，乔大少爷的大脑是空白的，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膝盖有
疼，手掌有麻……
等他彻底反应过来，他已经条件反
地一手捂住脸，一手拽住
腰。
两隻胳膊肘分别被人架住，乔知
那是匆忙来扶他的顾晏和燕绥之。
“脸伤了？”燕绥之问，“唉你别捂着。”
顾晏试图去拉开他的手，想看看他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少爷死活不撒手，他摇摇
混地说：“没事——没事没事没事——别拽别拽，我缓缓。”
“先让我们看看有没有
血。”燕绥之说，“屋裏有药箱，起码先
理一，你不能这么闷着。”
乔依然不抬，“没碰到脸，我手撑住了。”
“那你捂着
什么？”
“……”乔少爷捂着脸崩溃了一会儿，故作平静地说：“惯
。”
顾晏毕竟是好朋友，一听就懂。
燕绥之疑问：“什么惯？”
顾晏：“……丢人先捂脸。”
这是乔少爷的人生信条。
乔少爷有记忆以来，
尤妮丝就是这么嘱咐他的——丢人的时候，要么把别人捂上，要么把自己捂上。
本意可能是逗他玩儿，但是两三岁时候的乔少爷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傻
，照
的次数多了，就习惯成自然了。
对此，顾晏也不是第一回 碰见。
乔少爷腾
一隻手无声冲顾晏比了个拇指，表示你说得对。
燕绥之：“……”
对这时候的乔少爷来说，抬见人比受伤血可怕多了。
不如行行好放他一
。
“真没伤到？”燕绥之又确认了一遍，“膝盖呢。”
乔摇。
燕大教授有些无奈的看了这小傻一会儿，脑
蓦地想起刚才那一幕。
万分
地重播了几遍。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拍了拍乔算作安
，然后抵着顾晏的肩膀无声又混账地笑起来。
顾晏：“……”
客厅另一角落，坐在
光裏的柯谨手指突然
动了一，他盯着乔看了很久，像是不能理解他了什么事，又像一个极致困倦的人企图从朦胧模糊的意识挣扎来。
他茫然了片刻，似乎在努力思考发生了什么，却又怎么都不到。他的睫
翕张了几，目光明显变得焦躁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他可以站起来，走过去。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有些
，起
的时候手指不注意碰到了旁边搁着的
杯。
咣当——
玻璃碎片混杂着溅了一地。
乔原本能在那裏捂到世界尽。杯的啷当脆响却让他把“丢人”扔到了一边，几乎是在听见声音的同时就抬起来，直起上。
他看见柯谨隔着一段距离站在那裏，
睛颜
被光映照得很浅，非常无措。
柯谨在安静的时候状态会好一些，舒适温
的环境对他有益，相反，一切突发状况，尖锐的声音和破碎的东西都容易引发他的失控。
看着他越来越无措，乔张开手冲他展示了一，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接着满不在意又略带尴尬地笑了一：“我今天的
脚可能有笨，一不小心摔了个趴。”
他这么一开
，柯谨的注意力又被引开了。无措的模样收了一些。
乔不动声地抓住打算收拾玻璃碎片的燕绥之和顾晏，顺势借了把力让自己站起来。
“嘶——”乔搓了搓自己的膝盖，絮絮叨叨地对柯谨卖了一会儿惨，假装自己站不动，可怜
蹲在那裏。
柯谨听他说完，缓慢地反应了一会儿，抬脚朝这边走过来。
把他从碎玻璃旁引开，确认他不会再去看那一地狼藉，乔这才
了客房服务。
原本
安逸的午茶时间，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被搅得兵荒，人仰翻。
好在
家很快安排了保洁人员，清理起来净利索，一儿玻璃渣都没剩，又仔细铺起了新的地毯。
因为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摔，乔获得了柯谨自始以来最
时间的关注，甚至还似懂非懂地
一他的膝盖。
乔大少爷就像达成了史诗成就一样，
兴得忘乎所以，一时间甚至忘记了他是因为什么才被跑步机抡来。
十分钟后，两名保洁人员收起新地毯的包装纸
，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离开房间，还
贴地替他们关好了密码门。
柯谨两手握着一隻玻璃杯，裏面是新倒的温。他似乎暂时忘记了刚才打碎过一隻杯，小小地喝着。
房
一时变得安静来，比起之前的兵荒，气氛似乎很不错……
就有鬼了。
乔大少爷从房间拿了条毯来，刚一在沙发上
座，就和对面的燕绥之来了个面对面。
“……”
活生生的人提醒着他一系列活生生的事实——
实习生就是院。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形容过对方是“笑面大王”……
当面。
再久一些，他说过法学院的学生全是受
狂……
还是当面。
他说好像还说过，能气到顾晏不容易，有那火候的的至今就一位……
哦，这倒没有当面，而是发的资讯，能留证据能回顾的那
，还他么还不如当面呢。
他还说过什么来着？？？
乔大少爷觉得往事不能细想，想得他连呼
都痛。
他忘了是谁说过来着：说这辈无论取得多大成就，转见到老师依然会怂。
这话在其他人上真假不论，至少现在，此时此刻在这间客厅裏，他还真的有怂。
儘他思来想去，都不知自己有什么理由可怂。
真说起来，难不该是份被揭
的那一方更
张吗？？？
但他可能是瞎的。
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死活没能从某院上看丝毫绷来。
可同时，这反应也更加证实了一——
淡定成这样的，不是那位还能是谁？！
正常人的话……好歹要再挣扎一吧？
但他转而一想，那
况再挣扎作用也不大。以院的格，可能就索脆些了。
乔大少爷抹了把脸，不太敢直视燕绥之，只能转而去盯顾晏。
他崩溃地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不方便说实没关係，你可以在恰当的时候让我闭嘴别说话啊！”
顾晏：“我其实说过。”
“什么时候？在哪儿？怎么说的？”乔绞尽脑
试图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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