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若有所思地微微
：“然后彭延超就被抓了起来？”
“他牵连了好几个案
。而且证据确凿，一抓一个准。”王雄杰
：“没办法，有好几拨人都是用他的假币作案，甚至还有毒1品
易的案。追
溯源，他是没法跑的。”
虎平涛好奇地问：“可丁永泰这边怎么又扯上彭延超呢？”
“彭延超在监狱里属于重监
对象。”王雄杰解释：“他罪不至死，可是让我们最疼的，就是他这
既有技术，也有实践能力的家伙。说实话，劳动改造只是一手段。想要从上解决问题，还需要从这里才能治。”
说着，他抬起手，轻轻了一
自己的额。
“思想改造。”虎平涛会意地笑了：“王哥你的意思是，彭延超在监狱里改造不彻底？”
王雄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慢悠悠地说：“我刚从警校毕业那会儿，在厅里一位领导
边跟了一段时间。有一次，省安全厅那边
了桩事儿————他们新
了一批保险柜，老旧更替，正常换。负责主的财务科
疏忽大意，忘记了天设定好的密码，导致无法开箱。”
虎平涛满脸都是不相信的表
：“这多大个事儿啊！解决办法很多。可以用后备钥匙，可以重设密码，实在不行还可以找保险柜生产厂家那边寻求技术支援……忘记密码就无法开箱，呵呵，王哥你在唬我吧！”
王雄杰瞟了他一
：“你说的这些办法都对，可当时都不能用。”
虎平涛奇：“为什么？”
王雄杰解释：“安全厅不是普通单位。他们的确可以找厂家开锁，却必须层层报批。这个
程至少得好几天，等到信息反馈到厂里，那边派人过来，少则一周，多则半个月。你想想，事儿的是财务科，整个单位那么多人就等着每月十二号发工资。以前可不像现在这样，发工资都是走银行账
，那时候都是自己去财务科领信封……照这搞法，单位上还不得闹翻天？”
“备用钥匙这事儿也很
稽。也是财务科的人疏忽大意，有个会计刚好差，天待手上工作的时候，把备用钥匙装包里一起带回家，第二天人去沪城开会，就这样稀里糊涂把钥匙带上了飞机。”
“总之一句话，你说的那些办法都不行。”
虎平涛问：“那这事儿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王雄杰轻轻笑了一：“当时那个财务科急得没办法，只能向上级报告。安全厅领导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可骂归骂，问题还得解决啊！思来想去，实在没办法，只好给咱们这边打电话求援。”
“国安、公安、法院、检察院……所有这些系统都能算是一家人。领导一听，当时就让刑警队的副队去省监提人。”
虎平涛有些疑惑：“提人？提什么人？”
王雄杰：“那时候我也不明白，反正领导安排我跟着一块儿去就去呗。等到了监狱，办完各手续，我才知要提的人是个老贼。”
“六十多岁，打小就一直偷东西。那是个真正的贼王，据说是练过童功的。开
盆里手指夹
皂，一夹一个准的那。这家伙全国到
窜，八三年的时候就靠手上的功夫攒十几万块钱。你想想，八三年啊！别说是十几万了，就算是万元都能上新闻，可想而知这家伙
到什么地步。”
“这老贼
是怎么被抓的我不知，可他两只手只有四手指，左边两，右边也是两。当时我很好奇，就问他“别的手指哪儿去了？”老贼告诉我，以前闯
江湖的时候被人砍了。”
虎平涛听得直摇：“他不是本事很
嘛，怎么会被抓住呢？等等……抓他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砍他手指？”
王雄杰：“这你就不懂了，上有上的规矩。打个比方，就说扒窃吧！全城有一百趟公共汽车，大大小小的贼有各自的势力范围。甲乙丙丁，相互之间井不犯河，公平分
，各占二十五路公共汽车。比如甲群占据前二十五路，乙群占据二十六至五十，丙群占据五十一至于七十五……以此类推。”
“虽然大家都是贼，
的都是偷
摸狗的事儿，可相互之间不能捞过界。如果甲群的人跑到三十路公共车上偷东西，这在乙群看来就是抢了自己的饭碗。”
这么一说虎平涛就明白了：“那个老贼捞过界了？”
王雄杰，讥讽地说：“他那时候年轻气盛，想着自己
大活好，以为自己是过江龙，捞一把就走，谁也拿他没办法。因为扒窃这行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一来是被警察发现的几率大，二是有钱人就那么几个，偷过以后必须换目标。就像猪腰脸在小品里说的：不能盯着一只羊薅羊
。”
“他在江浙那边捞好的时候，被同行逮住了。
照行规，捞过界要么一刀两，要么砍一手指。”
虎平涛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他只有四手指……也就说，他被逮住六次？”
王雄杰：“他被逮住三次。照贼行里的规矩，第二次被抓住，惩罚加倍。他第二次被抓就砍了两手指。等到第三次，照规矩该砍掉六。他当时很绝望，主动拿一大笔钱哀求那些人放他一
。据他待，当时是在金
省那边，看在钱的份上，那些人砍了他三手指，又砍了三脚趾，这才留左右手各两。”
“后来他改行
了锁匠。这人真的很聪明，把大大小小各锁研究透彻，不再玩扒窃，起了
室盗窃。”
“后来他被警察抓住，因为节严重，案值
大，判了无期。”
“那天我押着他去了安全厅，我亲看着。他右手只剩大拇指和无名指，整个人趴在保险箱上，就这么一一转着密码锁，耳朵听着每一转动的声音，足足转了两个多钟，愣是把保险箱给打开了。”
虎平涛惊讶地问：“不会吧，这都能行？”
王雄杰叹：“我在旁边也没看懂，后来问他，才知保险箱设定密码的时候都有卡位，对应的数字契合声与正常转动有区别。他就是凭着这一手把箱打开，真正是术业有专攻。”
虎平涛有些明白了：“王哥，听你的意思，彭延超跟那个老贼一样，都是被咱们控制的？”
王雄杰低声笑：“有些罪犯一旦被抓住，是绝对不能放去的。就像当年那个老贼，虽说连续作案，节恶劣，被判无期，但他在监狱里表现很好，照规定已经达到了减刑标准。”
“凡事得分两看。如果是普通的犯人，去也就去了。可他只剩四手指，正常的工作没法，就连看大门都不行。这人活着是要吃饭的，他总得找个生计。除了偷东西开锁，他什么都不会。就这么把他放了，你觉得他去以后真的会改过自新，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还是为了米面柴油，继续老行当？”
“所以像这类犯人是不能放他去的。既然判了无期，就永远呆在监狱里。当然，监不会像其他犯人那么严格，表现好了还能当个室什么的。一句话————该用的时候就用，没用就在监狱里养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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