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鸾 - 逐鸾 第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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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甩手掌柜,当然也可以像曾经的大理寺卿那样清闲,但是以谢兰胥的个,绝不可能让自己于一无所知的境地。

    送到他案的案他看,没送到他案上的案,他总疑心对方别有所图,想法设法也找来看。

    升官了,但又好像没有升。

    通宵达旦的日反而变多了。

    如果说皇帝也是同样如此,谢兰胥觉得自己想皇帝的那望,也像这寒冬里的冷空气一样,没那么切了。

    说到底,他想皇帝的原因和天无关,和万民无关,他只是想将自己的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罢了。

    不仅掌握自己的命,还想掌握别人的命。

    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但加班不行。

    每到加班的时候,他就免不了想起平常的时候。

    平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和荔知在一起喝茶棋了。比较谁的棋烂得更有新意,对于谢兰胥来说,是一项很好的解压活动。

    谢兰胥将自己分成两半,一半麻木地理全国大大小小的案件报告,一半则悬在半空,思考怎么在棋盘上烂过荔知。

    忽然,门框边响起敲门声,穿着甲腰佩刀,英姿发的少年走了来。

    谢兰胥如今也是堂堂正三品京官了,要一个尉在边作亲兵护卫也算不上僭越。

    荔象升在他边低语了几句,谢兰胥忽然心大好。

    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桌上一大堆案牍,起往官署外走去。

    自从谢兰胥当上这大理寺卿,大理寺的加班蔚然成风,谢兰胥离开官署的时候,还有许多大理寺的同僚没有离开。他一离开,那些人纷纷松了气,如鸟兽散般争先恐后地逃离了大理寺。

    天已经很暗了,谢兰胥坐上车后,天空还起小雨。

    这个时间来的都是大理寺的官员,一辆辆车在雨门外堵了个不通,气得维持秩序的守门将士在雨大骂。

    “你们大理寺的人没有家吗天天都等到门要落锁了才来!”

    谢兰胥开着车窗,百无聊赖地看着夜里淅淅沥沥的细雨,丝毫意识不到此时的拥堵和他有关。

    终于,车动了起来。

    谢兰胥的车刚要走,旁边的车窗开了。正巧也没走的刑尚书探来,地邀请他去回雪楼坐坐,凤王和许多同僚都在。

    凤王派的邀请,谢兰胥哪怕是敷衍也要敷衍一

    他不得不去了回雪楼,面无表地坐在一堆酒气扑鼻的男人当,看着戏台上五颜六的油人唱戏,那红红绿绿抹了一脸的人着嗓哭诉负心汉的喜新厌旧,始终弃。

    更糟糕的是,他是听说凤王在才勉来的,结果来了之后,凤王不在。

    俨然是受了大腹便便的刑尚书的诓骗。

    这老家伙,像是和他多熟悉似的,一一个贤弟,殊不知谢兰胥正在盘算回雪楼养锦鲤的荷池够不够容纳他胖的躯。

    台上咿咿呀呀地还在唱。

    唱后悔私定终生,后悔以相许。唱男人薄幸,□□颜薄命。

    谢兰胥想,这凤王不在,去哪儿了

    不会是偷他的家去了吧

    这念一生来,谢兰胥就坐不稳了,他叫来荔象升,平静

    “你替我应付两局,我去廊上冷风。”

    荔象升实诚,听话,酒量也不错。

    留荔象升代替后,谢兰胥径直走了回雪楼,坐上了自己的车。

    “去葫芦胡同。”他说。

    车在雨夜里缓缓动了。

    谢兰胥打开车窗,让冷风走脸上的气。戏台上的那几句唱词又浮现在他脑海

    言巧语哄骗女状元后却又娶了恩师的女儿,将过往山盟海誓弃之脑后……如此说来,女上,确实被动得很。

    辜负与否,端看对方的良心。

    他忽然:“老王。”

    这么久了,他还是回叫车夫的名字。坐在前方驾车的车夫受若惊地哎了一声。

    “你说,名誉对女来说,真的如命一般重要么”

    “那是当然的了。要是失了名誉,那还不得被唾沫星死呀!”

    “如果一个女,愿意不要名分地跟你……”

    他大约是醉了。

    竟然会和一个车夫聊起女人。

    谢兰胥已经决定住不提,车夫的回答却从雨夜快传了回来:“那她一定很这个人。女人的名声呐,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很这个人么……

    谢兰胥陷沉思。

    ……

    冬夜里的雨,像冰冻过的一样,每一颗都冰凉透骨。冷雨顺着屋檐落,化作珠串联的银幕。

    时隔多日,谢兰胥再次夜到访,在炭火通红的卧房里坐了来。嘉穗将透的油纸伞收走,退了房间。

    荔知为他倒上一盏茶,在雨声之,将梅的证词缓缓来。

    谢兰胥坐在床上,微醺的酒意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一个空的琉璃茶盏。荔知看着剔透的茶盏在他纤的五指旋转。

    “看清那小太监的脸了吗”他问。

    “着雨,没有看清。”荔知说,

    “时过境迁,小太监是否还活着都不好说。”谢兰胥面讽刺,放了空茶盏,“敬王竟然想用这没有价值的报和我易,看来,他确实没有别的筹码了。”

    “如果找不到这个小太监,阿鲤打算从何手,为废太洗清冤屈”荔知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谢兰胥说,“不过,不是现在。”

    谢兰胥的目光移到荔知脸上,邃的眸略有笑意。

    “有资历的人数不胜数,你知为何是你替了正司正的位置吗”

    “……因为我查案有功”

    “因为新得圣的鹿人为你说了不少好话。”谢兰胥笑,“你好像十分得女人的喜。”

    “阿鲤若能多对遇困的女人伸援手,也会得女人的喜。”荔知说。

    谢兰胥的手伸到荔知脸上,从耳到脸颊,从脸颊到颌。

    指骨分明的手指慢慢划过白皙的肤。

    谢兰胥望着她的睛,意味

    “我不用别人喜。”

    他的手指在荔知的脖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离开了。

    谢兰胥拿起她倒的茶,一饮而尽,起

    “我该走了。”

    自从敬王用此事要挟后,谢兰胥再也没有歇在荔宅。

    即便来了,也是待一会就走。

    荔知拿起立在门外的油纸伞,正要送他门,嘉穗手挡在上,慌里慌张地冒着雨小跑过院,来到荔知面前。

    “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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