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说得并不如何顺畅，但于景渡却听得很耐心。
“写策论要考察的是你的见地，你说的这些没有问题，但不够
。”于景渡
。
“我主要是觉得这策论写了也没什么意义。”容灼摆开了架势，一本正经地：“我朝，上到储君的选定，
到文武百官的选
，都是包
在这题目里的吧？可是这上上哪一条，也用不到我的见地啊。”
“就说储君吧，选谁都是陛一句话的事儿。”容灼：“旁人哪敢対这
事
多说一句不是？”
于景渡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朝他问：“这屋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妨朝我说说，若是让你
主的话，你会选什么样的储君？”
“反正不会是……”容灼看了一
门
的方向，想起本朝百姓可以私议论这些事，这才继续：“非要选的话，我选宴王殿。”
于景渡一怔，显然有些惊讶。
“为何？”
“你不想想，宴王殿为何名声不好？”容灼朝他解释：“那是因为他从不遮掩，了什么事都不怕让人知。但仔细打听一，其实他也没过什么过分的事，无非就是凶了
，吓人了。”
“人在这世上，哪有毫无缺的？有些人名声差，却未必是真的差，而有些人名声好，也未必是真的好。”容灼说罢给了他一个意味
的神，那意思你应该知我在
涵谁吧？
他这话本意其实并不是为了夸宴王，而是想拉踩太
，涵太虚伪。
可于景渡作为宴王殿本人，却很难不动容。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许久前在
球场那次。
宋明安那帮纨绔随编排他的不是，当时小纨绔也替他说过话。
“所以说选贤任能这事，你就算选了个贤能之人，又如何知他是真的贤能，不是装
来的？”容灼。
就像太，看着是个知人善用的。
实际上满心都是算计利用，丝毫没有
才之心。
“那不说储君，说说文武百官。”于景渡。
“文武百官就更没得说了，说是选贤任能，实际上不是要考科举吗？”容灼：“也就那样吧，选来的未必是最有才华的，也未必是品
最好的。”
在容灼看来，古代的科举制度和现代社会的
考是有很多相似之
的，都有不可避免的局限，却也是相対来说最为公平的选制度。
若是没有科举，那么很多默默无闻的学便没有
仕的机会。
十年寒窗说起来容易，真要落到每个人
上，都不是易事。
尤其古代的生活条件，决定了大
分人的求学生涯，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苦读。
容灼现在想来都很庆幸，他自己是要靠着落榜保命，而不是靠着上榜。
否则，以他的教育背景，别说离
闱只剩半年，就算是再给他三五年让他苦读，他也很难在闱
脱颖而。毕竟科举这事，不是靠着临阵磨枪就能应付的。
若真是这么简单，学们也不必苦读那么多年了。
也正是因为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他在闱这件事上，压
没打算挣扎。
容灼说着又取了一张纸来，提笔在上
写了什么。
“你是因为不满科考制度，所以才不读书？”于景渡问他。
“国学里读的那些书，无外乎是两。”容灼也不抬地：“一是教人怎么科考，另一就是教人的理。我将来不想官，而且人的理都学会了，自然就不想读了。”
他対周丰这小厮到底还不算熟悉，所以不能朝対方提起太的事，因此也没多说。
“你不怕旁人背后议论你？”于景渡。
“怕这个什么？喜
我的人，自然知我为人如何，你看你们家公不是照样愿意跟我
朋友吗？”容灼笑：“至于不喜我的人，我又何必去
他们怎么看我？”
容灼这人素来脸
厚，要是怕人议论他就不至于每日住在寻楼了。
“要我说，这选贤任能是不错，但也得看人的心志如何。”容灼主动将话题拉了回来，“有的人或许科考的成绩一般，但报效家国的心够迫切，照样能个好官。反之若是成绩类萃，却没有为国为民的觉悟，那将来多半是个蛀虫。”
“你呢？”于景渡问。
“我想老老实实个百姓不给朝廷添麻烦，将来能养活自己，不拖累家人，待父母年迈能奉养二老……”
于景渡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上回在京郊骑时，容灼朝他说过的话。
当时于景渡対他那番话将信将疑，如今看来他确确实实是打定了主意不仕。
不知为何，这一刻于景渡没来由有些沮丧。
或许是因为他再一次被提醒，前这人的生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离他越来越远。
待明年闱之后，対方说不定就会彻底在他的生活消失。
于景渡垂目光，看到了容灼在纸上写的几个字：尊卑、名声、才学、贤能
然后容灼在贤能二字上画了个圈，勾了一个箭，将贤能二字放到了所有词的前。
于景渡底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容灼竟会提这样的观。
随后，容灼还嫌不够，又拿笔在贤能二字上，各画了一个圈，“全面发展的结果就是全面平庸，要我说贤能这两个字就该拆开来用。要求一个人既要名声好，又要能力
，这本来就很矛盾。就像太和宴王，一个贤，一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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