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茉说：“谁和你咱？你咋叫上咱太爷爷了？”
杨嘉北一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她没吃完的俩锅贴。打扫残局早就成为习惯，他不挑
，有什么吃什么，吃完一个
掌大的锅贴，他才说：“小时候不都这么喊的？叫太爷爷，我又怕你分不清楚。”
宋茉等着听后续，问：“后来呢？”
“后来啊，”杨嘉北说，“
苏关系恶化，他们撤走了所有专家；再后来，文化革命么，太爷爷被怀疑是苏修，是苏联特务，就把他开除，丢到林场改造。”
“啊？”
宋茉愣了愣，她细细回想那些信件上的
容。
“我说宋茉，看来你历史也没怎么学啊，”杨嘉北说，“亏你还是文科生，到
来还是我这个学理的给你解释。”
宋茉：“……考试也不考这些啊。”
杨嘉北笑，俩人在冰雪往前走，大雪覆地，寒气
人，太
晴晴朗朗地好，照得一片光亮。
走了没几步，宋茉忽然说：“我都不记得太爷爷
什么样了。”
“我妈见过，”杨嘉北想了想，“听说他老人家
不太好，说是年轻时候在林场
活落
的病
，不能走了，咱爷爷给他
了个木的
椅，会推着他
来晒晒太。”
咱太爷爷，咱爷爷。
一个，是不是就咱爸咱妈了？
“咱——杨阿姨很聪明，”宋茉说，“我现在还记得，她拿罐瓶
特漂亮的玻璃灯，给咱俩一人了一个。正月十五我拎去，好多人都夸。”
宋茉一直当宝贝收着。
后来，那个宝贵的玻璃灯被喝醉酒的爸爸砸了。
杨嘉北说：“那个我也会。”
宋茉说：“净
。”
说说笑笑，她已经快要暂时忘掉梦里的不愉快。杨嘉北说要去超市，宋茉也跟上，本来以为他来买
什么必需品，没想到杨嘉北拦住超市工作人员，问她们，罐放在哪儿。
宋茉好奇：“你怎么想起来吃罐？追忆童年啊？还是不舒服？”
杨嘉北专注挑罐：“还行吧。”
宋茉问：“是不是昨天太猛了？”
“没啊，”杨嘉北说，“你这不还能走路么？”
宋茉说：“你啊，我说你的
。”
“完全没事，”杨嘉北正经，低声，“为人民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半夜的，是谁饿到馋猪
白菜大包我不说……
以及，文里提到的事件，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可以查一。
苏联撕毁合同撤回专家（1960年7月16日—9月1日）
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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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黑河（二）
网上有个玩笑话，说“黄桃罐会庇佑每一个离开东北的孩”。
事实上，地域
的偏见——无论恶意还是善意的调侃——一直都存在，就像不是每个山东人都吃大葱蘸大酱卷煎饼，也不是所有东北人的童年记忆都有黄桃罐。
不过，恰好宋茉的记忆里有。
北方太冷了，在之前，
运输不那么发达的时候，相对不那么富裕的城市，冬天可以吃到的
果，大
分都是耐放、耐储存的。
比如梨，比如苹果。
东北有一特殊
，将梨丢到外面雪窝里，冻一夜拿来吃，咬开冻黑的
，一汪甜甜冰冰的梨，梨的
介于冰激淋和冰沙之间，在别
吃不到。冬天买苹果也是一袋一袋买，有一
发红发紫的苹果，香味特殊，也耐放，吃起来发甜，闻起来有踏实安心的香。
在寒冷的小城，黄桃罐也是孩们喜
的零之一。
探望病人，或者亲戚间走动，再或者之前工厂还没倒闭前的发节日福利，黄桃罐，冻虾仁，窖，都是不错的礼选择。不过宋茉很少吃，工厂里发的黄桃罐，爸爸妈妈要拿去送人用；亲戚送来的东西，也不能给小孩吃，而是留着送给一个亲戚——谁知
那些黄桃罐是如何在这些关系网传，总之，保质期在的东西，常常会两次来到同一个人的手，再原封不动地送给一个人。
宋茉吃到的第一黄桃罐，是爷爷送给她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不需要再拜访其他亲戚，他只要将其他小辈送来的礼，再平等地分给面的小辈们。黄桃罐就一个，蓝
的盖，大肚玻璃罐，黄澄澄的大块儿黄桃泡在里面。爷爷有很多孙孙女，
着年龄站成一排，一人捧着一个白瓷碗，爷爷公平公正地打开罐，用一双年迈却有力的筷一块儿一块儿夹给他们。
孩们一个个
地仰脸看，此刻的爷爷不亚于一个神仙，就像电视剧里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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