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 - 第五章

    “走，去见凯尔。”肖恩抓着罗伊的手腕往回走，斗场并未结束，已经开始了一，来看斗场的隶越来越多。

    罗伊在拥挤的人群险些呼不上来，他不知肖恩明明比他低，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推开人群。

    他们沿着旋转楼梯去，刚走到拱门，便见四个大汉抬着凯尔放在训练场的门外。

    凯尔在地上动弹不得，似乎看到了他们，艰难地转过，牙傻乎乎地笑，笑得笑得突然泪，哽咽地说：“看什么啊！快过来扶我！”

    两人加快脚步，在大汉那里再次记录姓名和囚房号，过去将凯尔抬起，将凯尔的手搭在各自的肩上，穿过训练场，凯尔声音还带着些哽咽：“喂，我活来了。”

    “我活来了，我活来了，见鬼的我又活来了。”

    “哈哈哈，见鬼的贵族，见鬼的斗场，全见鬼去吧。”

    罗伊听着凯尔悲怆的哭声，沉默不语，心里发颤，他由衷地开始敬佩凯尔，凯尔的全场他都看了来，凯尔值得这份敬佩。

    “喂，罗伊，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没有隶，没有贵族吗？”

    罗伊闻言失笑，他没想到凯尔仍然不放过任何机会去打探，心里不再颤悠悠，只是变得温和很多，再度抬了抬来的凯尔，说：“有的。”

    “你没有骗我吧？要是我去没找见，我会回过宰了你。”凯尔好像平静了来，不再哽咽。

    “没有骗你，那个地方叫克里，是个丽的城。”罗伊认真地回复。

    “好！”凯尔大声喝了一声，“喂，肖恩，我们带上雷克斯去克里吧。”

    肖恩笑了笑。

    罗伊这时有些难受了起来，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就一直在独自浪，每天不断地在亡和痛苦徘徊，他开始变得极端，暴躁，畏惧。

    他孤独太久了。

    三人快走回囚房时，便远远看见雷克斯立在囚房门，同样地举起手，握住拳。

    雷克斯走过来，自然地代替罗伊，将凯尔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罗伊看着他们三人言笑宴宴，他再次懊恼自己刚来时像个稽的小丑无能愤怒，一副谁也碰不得的刺模样，在自己与他们之间立了一看不见的隔阂。

    哪怕他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

    “喂，罗伊，晚上和我们一起去舞吧。”

    罗伊听到凯尔邀请他，不由得愣了愣，睛隐隐发酸，他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矫，只是了。

    他听到肖恩打趣凯尔：“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舞？”

    “，为什么不，我要到天荒地老。”

    囚房从亮堂变得昏暗，落日的光线在囚房不断游走，罗伊这一天没有怎么说话，他看着雷克斯趴在床上借着那微弱的光线看书，雷克斯偶尔也会加凯尔和肖恩的谈话，他们聊着他不知的人，不知的兽，不知的事，看着肖恩和雷克斯不断着凯尔的肌，试图为他缓解疼痛。

    直到落日的最后一丝光线悄悄从囚房溜走，罗伊看到凯尔已经可以站起来走动，看着他们走了囚房。

    罗伊想，他们要去舞了，似乎也忘记了叫自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

    罗伊背对着门，面向墙躺着，那大的对待落差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他不是没有过朋友，不是没有过温柔的时候，但当时的背叛，死亡，逃避同时涌向他时，也彻底摧毁了他，让他给自己裹上了厚厚的一层尖刺，伤人，也伤自己。

    罗伊听到背后敲床杆的清脆声，心里竟抑制不住地喜悦，他转过去，看到了立在他床前的肖恩。

    又是红的发，红的睛，红的雀斑。

    “你不是要和我们舞吗？”罗伊听到肖恩用毫无波澜的声线问他。

    “快啊，我们走去才想起了你。”罗伊看到凯尔搭着雷克斯的肩，倚在门促他。

    罗伊好像突然短暂地卸了那些尖刺，慌地床，他沉默地走在三人后面。

    四人即将走到地廊的时，罗伊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暗门，隶从暗门去又来。

    罗伊看着肖恩推开那暗门，等着他们，待罗伊去后，肖恩才关上暗门，暗门后也是楼梯。

    “囚房有三层，我们囚房便位于第一廊，去一层是第二廊，再去一层便是最后一层，也就是第三廊，所有的廊坐落于斗场正方，推开廊是训练场，只有第三廊白天是训练场，晚上是舞的地方。”肖恩从后面追上了罗伊，和他并排走着。

    他们走到第三廊的暗门，走第三廊的正门，会场正灯红酒绿，熙熙攘攘，罗伊定睛一看，这里也不少女。

    罗伊听肖恩解释这里是隶的小天地，平时隶都在这里大喝酒，畅快聊天，比划拳脚，甚至在昏暗的角落里可以看到那些隶相贴甚近，耳鬓厮磨。

    肖恩继续解释：“这里，隶不被允许有任何娱乐活动，所以会番派人盯梢，以防狱犬闻声而来和狱突袭。”

    “昨天架你的那几个人，还有早上巡逻的那些人，还有从训练场去记录名单的人，这些人都是狱，他们也是隶，一般来说，他们不用上斗场，待遇要比我们好很多，只不过代价就是给那些贵族玩。”肖恩说到这里突然停了来，眯着睛，笑容突然有些狰狞，“多好啊，只是卖卖，就可以不用死了。”

    罗伊哑然，他看过肖恩和凯尔私谈狱时的厌恶狞笑，看过肖恩被狱不小心碰到的沉面容，他不明白，也不想随意猜测肖恩这样的理由。

    场有隶唱歌，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唱歌，罗伊看着隶尽舞动躯，尽绽放笑容，这里到漾着自由的气息，他看着凯尔僵地舞，看着雷克斯和肖恩结伴舞，嘲笑凯尔的舞姿。

    走暗门，是地狱，是牢笼，是悲伤，是死亡。

    走暗门，是天堂，是自由，是快乐，是活着。

    罗伊被这里的气氛染，他想要跟着一起唱，一起，但他的咙被掐住，他的双脚被黏住，他的回忆无时不刻地再重复。

    他总会想起火光烛天那群人的舞动，借着神明的名义，陷惩罚的狂，滔滔烈火和灯红酒绿不断在他纵横错。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被红的发抓住，被红的睛抓住，被红的雀斑抓住，他逃了刀山火海，可以呼，可以唱歌，可以舞，他看着肖恩稚气的脸庞洋溢着笑容，不是狞笑，不是笑，不是那些带有打探意义的微笑，是最真诚的笑容。

    他似乎忘记了被肢碰的疼痛，厌恶，他为活着舞，为死亡舞，为不确定的未来舞，罗伊得疲力尽，但他无法停，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尽地舞了。

    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所有隶停止了唱歌舞，开始井然有序地退场，罗伊得满脸通红，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