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风雨来

    孟娴班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变天了，沉沉的，遥远的天边断断续续打着闷雷。已经立秋，一场雨，温度就会骤降个几分。

    自从前不久白霍公司的事忙完，他又恢复了早晚接送她上班的日常今天却没来，孟娴上了车才发现，后座空无一人。

    从佛罗到小南楼，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孟娴了车，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往日每天都准时来迎她的小琪也不见踪影。

    从前走到正厅，一路上都没见一个人经过，好像小南楼那些佣人都一瞬之间全都蒸发了似的。再往里走，终于看到白霍，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桌上静静躺着一个纸的文件袋。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孟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但还是走过去，近了，才发现白霍一直在盯着那个袋，一动不动，仿若木雕一样。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白霍抖了一，但没抬看她，面无表的像失了魂魄一样。直到孟娴在他坐，他才终于舍得抬。

    秋姨她们呢？孟娴问着，前后扫视了一圈。

    后天是节假日，我让她们都回去了。白霍说着，脸上突然漾开微笑：怎么坐那么远，不是跟你说过，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尽量离我近一些。

    过来坐。

    他还是以前那副样，占有的要命，孟娴只得站起来，挪到他边坐。

    晚上想在家吃还是去？他淡淡问一句。

    都可以。

    白霍低，目光落在孟娴手上，眸里带着浅薄的笑意，伸手握住她的，对了，听程端说，最近程家给程锴安排相亲，他闹着不去，说自己有喜的人了，你知这事吗？

    孟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怎么突然这么问？

    迎着白霍似笑非笑的目光，孟娴有些后背发凉，但还是努力镇定来：我怎么会知，这话你该去问白英才是。

    说起白英，她倒是想起，好像已经有很久没见到白英了。

    她正要开问，忽然听到白霍低低的冷笑，似讥讽，似悲戚，你不知吗？你怎么会不知呢，他喜的人，不就是你嘛。

    最后几个字，他咬的格外重。孟娴呼一滞，心脏都骤停一秒，她竭力使自己表正常来，但已经没有余力再思考该如何应付他这话。

    白霍倏然握了她的手，不怒自威，说话。

    孟娴不清楚白霍到底知了多少，但定然是心里有数才会问的，如果只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的小事，他断断不会说来和她吵架。

    我刚吐一个字，她目光忽然落到桌上的纸袋上。她这才发现袋是空的，里面的东西都被拿来，压在了文件袋面。

    是七零八落的一堆照片，大多只看得见边角，唯有一张将近一半，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她被程锴拉着手车，她表正常，丝毫不像是被胁迫的样。

    她几不可察的倒一凉气，在猛地回神这刻和白霍视线直直地撞上，对方死死盯着他，底黑沉沉的，仿佛渊一样诡谲暗。

    孟娴是被一步步拖上楼的。

    怒火攻心，白霍反而奇地平静来，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自己那纤弱丽的妻扔到了床上，他掐着她的肩膀，看她惊弓之鸟一样的神，一个扭曲勉的笑。

    程锴，你跟他行到哪一步了？他什么时候喜上你的，他碰你了吗，他顿一顿，嘴和睫都颤抖着，终于还是问他最不愿意问的那句：你呢，你也喜上他了吗？

    你也喜上了他了，所以瞒着我和他苟且；你也喜上他了，所以有一丁时间就要挤来和他见面，你甚至和他单独在一起待了一个午；你也喜上他了，所以拍到的照片里，每一张你都在浅笑，毫无面对我时的冷淡疏离。

    如果说上次傅岑的事，他还能安自己他们只是因为旧，十年的不易抹去，旧复燃在所难免，他可以原谅她。那这次呢？程锴和她原本从无集，就算以白英为契机见了面，也是正常的社距离从无僭越。可他们还是纠缠到一起了，程锴那样心气傲的人，竟然也甘愿当这个第三者。

    最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孟娴喜上程锴了，她那本就掰成了两半的心，又分一块给了程锴。

    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是哪里了问题？

    说。他沉声迫。

    明明不想听，白霍却自一般，非要孟娴亲说她是如何背叛他的，明知接来的每句话都是一把刀，他仍要迎着刀刃而去，叫自己清醒的痛苦着。

    看，这就是他愿意倾尽所有着的女人，他的好妻，一个旧人不够，如今又有了新人。就连她和别人偷的证据，都要别人送到面前他才知。

    到这时候，孟娴已经完全放弃了撒谎的意图。她说过那么多真假掺半的话，她分的清什么时候能说，什么时候不能。白霍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即使她说再多好听的漂亮话，白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就相信她，帮着她骗自己，然后温柔地和她吻作一团了。

    于事无补了。

    她更不能把一切推给程锴，他是她用来对付白霍的一把刀，纵然这刀现在还不够锋利，可作为她手最后的筹码，她不能失去他。

    不知僵持了多久，孟娴睫轻颤，最终垂了睑，

    对不起。她极轻声地，嗫嚅着说。

    只这三个字，已经括了千言万语，她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承认了。怒到极致，白霍几乎已经麻木了，他平静地说这话，然后站起来，居临地看着妻。

    没关系，你生病把脑病糊涂了，才会被程锴引诱，我不怪你。

    孟娴猛地抬看他，然后她看清了，白霍里隐隐的癫狂之。

    他冷声开，素日里的温柔面终于彻底撕破：

    既是脑糊涂了，我想办法治好你就是了。毕竟，谁让我们是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