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看到了

    和新衬衫一起送上来的，还有程锴订的晚餐。

    孟娴洗了澡从浴室来，正看见程锴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桌上的汤勺筷被他来回摆，怎么都不满意似的，听见声音抬起来，注意力又转移到孟娴上。

    我也不知你喜吃什么，就把他们家招牌的菜都了一遍，他顿一顿，这次太急了，次我好好挑一，选一家最舒服饭菜最好吃的酒店

    听他这话，孟娴心里失笑，这次还没分开呢，就开始想一次了？可真够贪的。

    不过她来不及在这儿跟他逗贫了，本来算得时间就是只够吃顿饭的，两个人临时起意来酒店这么疯一场，个把小时都过去了，哪儿还有吃饭的时间。

    孟娴一边扣衬衫扣，一边往卧室去，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也就看了一，我没空，你自己慢慢吃吧，估计这会儿司机已经在学校门等着我了。

    程锴一听就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握着孟娴的肩膀就把她往回带：晚不了，你吃两再走，我去帮你把包拿来。司机在北门，咱们从南门绕一圈去北门，时间绝对够。

    他都算过了，要不能由着一直压着她那事吗。

    孟娴似无奈似纵容地轻叹了气，最终还是妥协般坐在餐桌旁了，真是怕了你了，我吃还不行嘛。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小了很多，不过还是可见的飘着雨丝。

    孟娴实在没什么胃，偏偏程锴觉得他们刚完剧烈运动她肯定饿了，她只好每样菜都夹一尝尝，就当受了程锴这好意了。

    回学校的路上，路上等个红灯，程锴一回看到孟娴正看窗外，又不满地去拉她手，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不够你看的？

    这话一说，的跟个怨夫似的，程锴自己后知后觉，都微微愣了一。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想想以前，他可是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玩儿的人，现在却为了区区这儿小事就不兴。

    程锴神闪烁了，然后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他这是什么呢？兴的昏了吧，她是别人的妻，于于理都不是属于他的，更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刚才的愉悦瞬间变得然无存，程锴发闷起来，人也不笑了，目光直视着前方发动车，像是想什么神了似的。

    孟娴没发现程锴绪上的异样，或者说发现了也没打算。他那脾气不一向都是这样嘛，上一秒兴一秒发狂都是常有的，她要次次都照顾他绪，照顾的过来吗。

    她视野里逐渐现佛罗那些熟悉的建筑，程锴算得倒准，不早也不晚，正好司机到北门的时间，他们从南门去。

    到那棵树底把我放去就可以，再往外开就被看见了。她回说。

    程锴被勒令不许车，学校里熟人多。孟娴前脚了车，程锴后脚就把车窗降一半，明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要记得接。我有你课表，别想用上课来搪我。

    孟娴撑伞，也不回：知了。

    蒙蒙细雨还在，许多了课的学生都打着伞，三三两两地和她肩而过。没走多远，隔着一条宽阔的校路，孟娴看到了路对面静静站着的傅信。

    她脚步一顿在原地。

    他好像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周围人群熙来攘往，只有他像一座静默的雕塑。打一把黑的伞，面无表地看着她的方向。

    他里是略带审视的冷光，明明隔的那么远，可她就是觉到到。

    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她从程锴的车上来，程锴还降车窗跟她告别，足够让他看到车主既不是他哥，也不是白霍。

    在家又吃了一顿晚饭，要睡觉了，白霍还没回来。孟娴信了程锴说白霍很忙的话，也乐得清闲，早早关了灯躺在床上看月亮。

    雨早就停了，月亮又地悬挂在天上，让她心安。

    但不知是不是午在酒店和程锴折腾的狠了，大脑太亢奋，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穿着个睡裙床，去外面的台透气。

    空气还带着雨后夜晚的凉意，视线从浮雕的栏杆一路往，能看到几个人还在园里游、洒着什么，她仔细看了看，竟然还有小琪。

    小琪手里胡抓了几只，一抬看见太太还没睡，雀跃地踮着脚抬手摆了摆。

    左右睡不着她忽然生逛逛园的想法。

    这念一生来，孟娴连半秒都没犹豫，踩着明亮皎白的月光走卧室。走廊和一楼都还大亮着灯，二楼没人，不过一楼偶尔还会经过几个佣人。

    从侧门去，她没费什么力气就寻到了小琪。小南楼的园大，小琪现在洒的这一片，孟娴没怎么来过；她环视一周，趁着灯光和月光欣赏那些开得正盛的，很多上还挂着雨滴，显得越发好看。

    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角落里一株煞风景的

    孟娴指了一那株光秃秃的，只剩枝的不知名藤：这棵是什么，怎么枯萎成这样？

    小琪略思索了一，太太，是克里斯娜公爵夫人，家里唯一的一株，不过已经半死了。虽然枝还没完全枯死，可是连叶都不，和枯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孟娴一就想起来了，她刚醒不久的时候，秋姨曾问过白霍，名叫什么公爵夫人的、救不活的那株该怎么理她记得当初白霍说让挖来扔掉的啊，而且毫无留恋。

    既然都死了，怎么还在这里？她问。

    小琪表微微古怪：这个我也不知，就是听以前负责园的一个说，是先生不让掉的。她也不解，小南楼里这么多漂亮的，又不缺这一株，而且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先生何必再留着呢？

    听见小琪说是先生不让的，孟娴整个人忽然缄默了。她慢慢抬，看向层阁楼的方向。

    小琪不知，但她好像知。

    白霍的执念沉且矛盾，他执意要留着这株半死不活的，留着她的照片，也留着她这个同床异梦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