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丝雀

    送走了白英，孟娴回来时小琪正小心拨着手里小鸟的翅膀。

    好像是折断了，小姑娘脸上尽是怜悯，我在园里捡到的，有人说这是野生的金丝雀。我在网上一查，还是很名贵的鸟呢。

    孟娴抬手，同样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鸟儿漂亮的羽，已经明白小琪来的意思要怎么理这小东西，是放了让它自生自灭，还是伸援手。毕竟是在小南楼的园里捡到的，总要过问一主人家。

    你想留它吗？她问。

    小琪捧着它往孟娴前送了送，我要上班没空照顾，太太，不如您养着在房里解闷吧。我去附近的医院约个医生，它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野生的鸟不受圈养的。孟娴说着，角微勾，不过现在它这么脆弱，受着伤又孤苦伶仃，去也活不了多久。

    她垂帘，遮挡住里面的一些微薄绪：留养着吧，等羽翼丰满了才能飞得更远。

    小琪喜望外，捧着那只受伤的金丝雀去了。孟娴看着她的背影在视线里慢慢消失，舒了一气才站起来。

    她上二楼，却没有径直往正间的主卧去，而是一直往南，在走廊的尽停了。

    是白霍的书房，不经他的允许，谁都不能的书房。没有密码，孟娴再一次被挡在外面就像那间上了锁的阁楼房间一样。

    孟娴第一次发现那个仿佛被人遗忘了的房间时，就尝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但都显示输错误。白霍、白英以及她的生日，都不对。

    随后匆匆赶来的秋姨阻拦了她，说先生不让任何人，包括太太。问里面是什么，秋姨低着，三缄其。那个时候她就知，她不必再去问白霍他们瞒着她的一切，绝无可能轻易让她知。

    孟娴悄无声息地回卧室了。

    晚上白霍回来，车时周裹挟着金黄的夕光，孟娴坐秋千上远远地看着，面无表。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计算着对方上楼需要的时间他大抵不会逗留，最多和秋姨询问她一天的活动轨迹，然后就会径直找到她。

    小南楼设了门禁，这门禁只针对女主人。孟娴的活动轨迹，也就这么大范围了。

    孟娴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丈夫禁了。万科集团的继承人白霍，是个囚禁自己妻的疯。

    家里和小琪年纪相仿的帮佣在聊闲时说起此事不以为然：关着就关着呗，吃穿不愁，要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的日，这么好的别墅，把我关在这儿一辈我也愿意。

    没人觉得古怪，人人都低声说：太太命好才能嫁得来，应该识抬举才是。反正已经失忆了，在家才最稳妥。

    孟娴倒是很同意这话，有钱有闲、除了自由想要什么都应有尽有，这样的日称不上痛苦难过。

    她没想过逃，也知自己逃不远。

    可这样的日是没有保质期的，她被迫的接受着施恩者给的一切，如履薄冰；而且她如今的境，连条退路都没有。

    偌大的别墅总是空旷安静，现在只剩秋姨对男主人的低语声。

    午吃了药睡了半个小时，午白英小来了，一直陪着太太。傍晚那会儿，小琪说太太想养一只捡来的鸟雀，我才派人去买鸟笼，太太就楼了。吩咐了厨房两菜，看着还兴的。

    秋姨每次跟他上报的话都大差不差，但白霍还是每天都要问一遍，确保孟娴绪和行为上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他大抵也心知肚明自己是个得寸尺的行凶者，一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束缚她的双足，折断她的翅膀末了，又怕她突然意识到这对待是病态的，只好借悠悠众来化它们。

    她好像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一切。

    他想。

    台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儿，枝蔓延到地上，开在女人月白的裙角边。从白霍的角度，只能看到孟娴的侧脸；她穿的是他挑好的那条鱼尾裙，布料服帖地覆在瓷白的肤上，光线朦胧了他的视觉。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呼都不自觉放缓了。

    直到孟娴回，发现了丈夫的存在。她站起来，眉弯弯地走过来。

    白霍心发酸，好像这一瞬间，他心上那些利刺全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又回到了从前。

    可是转而，他又像压上了一块石，它开始持续不停地提醒他，提醒他妻是狡诈的，不要因为对方一时的乖顺就放警惕。

    他经不起再失去她一次。

    孟娴被白霍慢慢地拥怀里，男人很，空的手桎梏在她后颈，迫使她更贴近他。孟娴听得到白霍的呼声，清晰，且一重起来。像是沉迷于妻上的香味儿，他闭上。

    我们结婚那天，你的婚纱裙摆也是鱼尾的样式，白霍说着，指尖轻捻孟娴的发，语调没什么起伏，可周围的气息分明有些灼起来。孟娴抬看他，被低着的男人轻吻在嘴角，你可能也不记得了，今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我们结婚有五年了。他的手已经挲在她腰上，有，带一丝不易察觉的酥麻。

    孟娴的早就被白霍住，她以为她会有些抗拒，但其实没有这仿佛早已习惯了和前这人的亲密，她被吻得很舒服。

    而且，白霍也实在生的好看，孟娴不到心如止。

    被勾引来，孟娴索抬起胳膊攀附住白霍的脖颈。

    得到回应的白霍先是微微绷了，然后更加烈的亲吻妻。他似哀求，又似命令，在接吻的间隙轻着说：

    说你我，说你离不开我。

    奇怪，现在的他又好像是作为一个丈夫着她的，但这些并不多，她甚至不确定那些是否更倾向于占有和控制。

    孟娴想着，伸主动去勾缠白霍的，男人上萦绕着的成熟气息将她整个包裹，她在他耳边低声:

    我离不开你。

    我暂时还离不开你。

    我你。

    我当然你，你能给我带来最大化的生存利益，我怎么可能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