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 - 分卷阅读73

    获自由。李白在放途遇赦，绪大好，当驾舟东还。途经白帝，他写了惊风雨而泣鬼□□篇：“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只是好景不，李白被常年离潦倒的生活拖一病，回到金陵便卧床不起。乾元二年，史朝义自立为帝。李白鬓虽残，心未死，哪怕一生故作洒脱，但安史之耻未雪，臣之恨不灭。他只恨不得壮志饥餐胡虏，笑谈渴突厥血。同年，李光弼统领东南八行营节度，镇临淮，凭轼东征，攻反击史朝义大军。得知这一消息，李白请缨杀敌。可行径途，他的病加剧，从上摔来，被送到族叔李冰家，此后再也没有起来过。后面的事都与白居易听说的所差无几。他写与李冰，叹其一生大鹏飞振八极，却天摧之力不济，遗恨而亡，享年六十二岁。

    有些真相比白居易听说得还要惨上那么一些。例如杨贵妃的落。羲岚画里的杨贵妃被唐玄宗送到了东瀛，二人虽此生不得复见，却有书信往来，算是成就了又一段郎织女的佳话。白居易听说的是民间传的故事，既是他写在里的那样：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前死。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也就是说，军士们迫李隆基赐死杨贵妃，李隆基无能为力，只能赏她一段白绫，让她在佛堂前的梨树上结果了命。听羲岚说第一个故事时，白居易还略欣，只是外传杨贵妃已死，实际她真在那“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的岛屿上。

    然而，在羲岚告诉他的第二个故事，贵妃的结局可是令人目瞪呆。到嵬坡时，将士们已经积怨太，个个心肺都被狗吃了般，把杨国忠拖剁成酱，压解不了气。看见杨玉环在车半隐半现的婀娜姿，他们咆哮着要李隆基赐死她，以免日后复国她报仇雪恨。李隆基脸都白了，但杨玉环没有。一早从大明逃来，她就知自己不会有好场。她默默着泪，不敢发一声音，平静地对李隆基说：“说玉是祸国红颜，那未免估了玉。因为在玉心，陛从来都是千古明君。纵观古今青史，有哪一个朝代不是盛极必衰，又有哪一个朝代不是否极泰来。开元盛世，并非陛一人之功；大唐之难，亦非陛一人之过。现如今玉愿意接受赐死，也并非因为承认了外界虚无的罪名，而是因为玉不愿成为陛的负担。只愿此去一别，陛一生平安乐。”

    李隆基泪满面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可外面士兵叫嚣得厉害，鼓声喧天，几乎要把叛军都引过来。她往外瞥了一，不经他同意，便当着李隆基的面假传诏敕，要了白绫，掀开车帘。诚然，外有宦官捧白绫跪在前，但她还没走车去，黑压压的军士人便冲了过来。他们把她从车拽来，当着李隆基的面，一个个冲上去行尽畜生之事。杨玉环都没有时间引决自裁，便受遍羞辱，死于军之。但将士们恨她，才不她是不是活的，该怎么糟蹋便怎么糟蹋。最后她死无全尸，连一块完整的丝帛也没有。确确实实是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李隆基捧着她零落的尸，也确确实实是掩面救不得，血泪相和。那一刻，嵬坡上的槐都开了，满地落红满树蝉，两棵槐树连成了夫妻树，结连理枝。云碧天，一对海燕栖于枝，被人声惊散，又回空飞成双。可惜万丈红尘，只有李隆基一人的哭声。

    这后面的事，也与白居易写的差不多：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二个故事和第一个故事差别之大，让人有些扛不住。但令白居易印象最的，却是最后一个差异：邢逸疏其人，从未有之。

    羲岚一生过无数关于北落仙的梦，诸多梦境拼拼凑凑起来，让她想起了前世大分的记忆。战箫现，又告诉了她逸疏的苦衷、他们的误会，让她懊悔得五俱裂，卧床数月。从始到终，她与逸疏只有过短暂心意相通的时光，从那以后，便永远地错过了。以为她神魂俱碎后，他痛苦万分，丧失了求生意志，耗仙元研制仙术，以己为容，为仙界锻造了万把神，而后仙元与魂魄俱毁，在神边戍战场与世辞。从那以后，世间徒有太微仙尊的记载，再无梦人逸疏。

    河泰确实存在。他初次与羲岚相遇，边并无邢逸疏，不过是她发现了他的仙，他和她聊了聊仙界的往事。

    在第二个故事，阿妮蛮也死了。但死之前，她并没有与河泰许奈何桥之约，因为他们没有找到阿妮蛮的尸。贼军养了一群羌狗，河泰在狗群找到沾满血的玉镯，才知发生了什么。这些羌狗硕大，凶猛残暴，被饿了几天几夜，都是留着准备放到战场上用的，一个阿妮蛮被丢去，自然连骨都找不到。而且河泰知，这个玉镯是阿妮蛮在酒肆初逢一位郎君之日，邀请他留宿，他作为□□的补偿礼。从那以后，阿妮蛮再也没有见过这位郎君，他却一直住在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她都不知有雨神郎君河泰这个人。最终河泰又回到了曲江池畔，衔着镯，与天罚千年的孤独作伴，继续亲见证着千秋朝代的变迁。

    在骊山想要杀杨玉环的人是羲岚。因为她从河泰那得知，杨玉环与李隆基的结合终究会害了大唐。她自我挣扎了一段时间，后察觉红颜祸这一结论是谬论。若李隆基真心愿意大治天，哪怕是孤鸾之命，也动摇不了他半分。因此，唐王朝的衰落不可避免，一个小小的杨玉环，不过是条□□。

    与郭仪解除婚约是真，却并非因为邢逸疏的介，而是因为郭仪生风，订亲之时便告诉羲岚，他会像战国孟尝君收纳客那样纳妾，让她有许多妹相陪以排遣寂寞。她无法接受如此结果，与他和平别，嫁给了一个豁朗的新晋士，此后晚当，安步当车，过着平淡的小日。

    总之，一切的好，都只是羲岚笔的画卷。是她画了采石矶捞月而死的诗仙，是她画了杨玉环远在东瀛的锦书思念，是她画了阿妮蛮与河泰的奈何桥之约，是她画了开元年间洛桃的仙人；是她画了安骏上、曲江池畔的翩翩邢少师……她觉得人生苦短，犹如薤，儿孙们大会经历各式各样的不圆满，她只希望他们尚且年幼时，尽可能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