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鹿撞 - 分卷阅读11

    连客人都觉察到不对劲，意识瑟缩了，别冬忙带他去房间安顿。

    江沅这晚上连饭都没胃吃，直接回屋关了门，司放又炒了两个菜，别冬于是叫客人跟他们一起吃晚饭，那客人胃倒很好，连吃两大碗，说原来这儿还饭啊，可真不错。

    另一，冷峯不知怀着什么心回到了住的地方，园区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他到那工作室的大厂房也没开灯，一路走一路脱掉外，随手扔到地上，而后捡起挂在架上的拳击手，麻利地几好，在一片黑暗狠狠地击打沙袋。

    拳发“砰砰”声，冷峯围着沙袋，灵地跃着，一抬侧踢在沙袋上，力极重，空的屋回着可怖的重击声。

    过了很久，直到冷峯觉得心里那说不清不明的力被净了才停来，他脆连上衣也脱了，夜里的梨津很冷，他这里还空旷，但却似完全觉不到冷，上瀑布似的汗很快在冷空气凝，冷峯胡了和脸，开的一盏灯，三两把推角落的画架拖了来，上面盖着的那块布被暴地掀开，那双似人似兽的睛再次了来。

    冷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睛，神微凛，最常在他脸上现的倨傲和冷漠都消失了，剩一重的躁意。

    刚刚那么狂暴地击打沙袋还不够，冷峯把油画颜料和画笔拿了过来，大刀阔斧地就往画板上招呼，比上次醉酒画那双睛的时候更加没有章法，一腔说不清不明的怒火都倾到了画笔上。

    很用力，笔刷狂躁地在画板上，几乎快秃了，画板上的笔迹像一个从来没学过绘画的人，但每一笔都在疯狂释放，大块大块的彩劈盖脸地砸去，到最后，冷峯觉得心里空了，静静地看了一会，挑一支最细的笔刷，挑了鲜艳的红，在那块斑驳的双，几笔勾了一个形状。

    是一柄刀。

    很尖很利的刀。

    冷峯扔了调盘和画笔隔远看了一会，而后回穿上衣服，再次把画架推角落，兜盖上了布。

    他终于平静了。

    别冬地发现这阵又不见了冷峯踪影，连带着不见踪影的还有顾尔藏，以前别冬总在随园路靠近司放饭馆的一端看见她摆摊卖各宝石饰品，现在那摊位都空了好几天，别冬想着估计她是被吓狠了，要不然脆去了别地儿摆摊，离这块衰地越远越好。

    司放的饭馆桌椅板凳全要换新的，还有地面和墙都要重新修补，工程量不小，饭馆便不得不歇业了一阵，别冬暂时不用帮厨，但得空就去帮忙力气活，拉货，卸货，司放没找工人，刷墙补地都是自己上阵，别冬也跟着他一起，他计划着直到饭馆重新开业前，都不打算要工钱。

    别冬不傻，知冷峯和江沅互相避着不见对方，肯定跟自己有关，就在他那晚去接人的一小会，两人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他虽然谈不上关心冷峯，但是是在意这件事的，尤其他认为还跟自己有关。

    这事儿试着问过江沅，江沅本不说，别冬总不能去问冷峯，那人对他的讨厌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受到，别冬只能去问司放，司放倒是混地说了，也没说清，只说两人之间原本有些积怨，话赶话地就爆发了，又说没事儿，都这么大人了，还打小就认识，不了多大岔，让他们自己各自消消气，没几天就好了。

    别冬跟司放一块刷墙补漆，闷想了想，突然问：“冷峯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认真算起来，他认识冷峯，跟认识司放的时间差不了多少，然而这人在别冬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除了不待见自己，别冬对这个人说不更多，不像司放，别冬知司放混过江湖，对自己有善意，是个可以心当大哥的人，也不像江沅，虽然日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但别冬知江沅也是个心底善良的好人，不然也不能自己就打了个电话，他就凭着6年前那么丁的收留了自己。

    然而冷峯，别冬不知他那么，冷漠倨傲的态度从何而来，他对自己固然冷淡，而别冬觉得他对江沅，对司放，甚至对蓝雪青，也说不上有多。

    司放倒是认真想了想这问题，手里的活也停了来，而后认真地说：“阿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言必行，行必果，这跟江沅很不一样。”

    别冬想起蓝雪青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知为何，别冬觉得他们的这句评价其实。

    别冬又问：“那他到底什么？”

    他想问冷峯靠什么挣钱？别冬偶尔想过这个问题，他老家那些搞雕刻的都是闲时好，没人当个正经营生，冷峯要靠这个生活应该穷的，但看起来又明显不是。

    别冬想冷峯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有看不上冷峯的地方，比如不活不挣钱净吃闲饭。

    司放这会却笑了，而后摆了摆手说：“阿峯跟咱们不是一路的，他不需要这么辛苦拼死拼活地赚钱，其实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也问过他这问题，他说自己就是个吃闲饭的，江沅才说别听他瞎说，他是个已经成名的艺术家，很多艺术馆抢着要给他展，还有藏家专门买他的作品，但他现在不乐意了。”

    “为什么？”别冬问。

    “咳，阿峯自己说自己的东西都是垃圾。”司放慨了声，“要我说，一件垃圾要能卖几十万，那可算不上是垃圾。”

    别冬吓一，冷峯到底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既然这么值钱，那为啥又不继续了？

    看别冬一脸懵，司放笑着说：“你也想不通，是吧？我也不懂这些个，但江沅说阿峯被一个他最看重的评论家公开说他的作品都是末，本算不上是艺术，又加上他跟他家里关系也闹得僵，总之前因后果地加在一块，他就离开原本的那个圈了。”

    别冬怔怔地，司放还在说：“阿峯家里也搞艺术，他父亲好像是个院的院，据说父关系极其恶劣，阿峯来这儿两年都没回去过，说是跟家里早就决裂了。”

    司放也就知这么多，但他最后说：“阿峯这个人，就是看着又冷又，但你真有事儿，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虽然这人帮你的时候也是一脸不耐烦，过后还会教训你，但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大分都在理，他是个聪明人，有脑。”

    脑，别冬心里冷笑了声，就他有脑。

    “但江沅有次说，他就是太有脑了，太知什么是对的，好的，导致他的一面大大缺失，这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是致命的。”

    别冬听得云里雾里，觉得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懂。

    听起来是个很复杂的人，别冬想，但似乎活得不怎么开心。

    客栈的生意倒还真有了些起，别冬很上心，把订房平台上的照片全换了，还绞尽脑写了详细描述，字句朴实得不行，但在一众辞藻华丽的客栈文显得尤其与众不同，反而引了一些光。

    蓝雪青还给他了主意，让相熟的几个人都去在评网上写了好评，别冬看着那些明明知是认识的人写的评论，还是忍不住笑了声，觉得这事儿还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