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实 - 36

    转到了年末。

    元旦前一夜，方青宜去方屿川家吃饭。

    方父方母离婚后，都搬去了国外居住。偶尔只在视频通话里，隔屏幕见一见日渐生疏的孩，说几句不痛不的问候。

    每每想到自己父母，方青宜就觉得，父母其实是同一类人，自己超过一切。方青宜童年时，夫妻越来越差，小妹方姗甚至直接丢给了舅舅舅母抚养。

    舅舅舅母都是Beta，一直没孩，有了方姗后更决定不再要。两人恩，方姗得到家温，成得天真朗、敢敢恨。

    但他们三兄弟，生活在冰冷、压抑的家氛围里。父母在家，不是一句话不说的冷战，就是激烈到恐怖的争吵。母亲歇斯底里，会一遍遍问孩，她为什么遭遇不幸，嫁给不自己的男人。

    吃过晚饭，一群人待在客厅。大嫂叫上佣人，去厨房准备茶。方温、方打扮成小公主的模样，凑在徐婷的恋人赵雯雅两侧，看雯雅老师画画。徐婷则与方屿川坐在另一张沙发聊天。

    方青宜站在台，隔着玻璃看向客厅里的景象。

    方屿川穿的休闲装，肩膀抵着徐婷，一向绷的面孔难得轻松笑容。徐婷是个英姿飒的Alpha女，方屿川在她面前，反而显得弱势，透没大的孩气。

    方青宜摸一烟，夹在手里，缄默注视两人。心想：他俩能察觉那暧昧吗？

    大嫂知吗？雯雅知吗？

    嗒的一响，一簇火苗过余光。

    指尖的烟被人烟，方明江抓起方青宜的手抬起来，帮方青宜把烟送里。接着他也给自己了一支。

    “别那么较真，”方明江顺他视线，看向房间里的景象，“太较真了，没有谁会开心。”

    方青宜默然。

    方明江说得对，也许没有人不知，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选择知自己想知的分。

    否则，就会像他的妈妈，在那几年里，绪几乎疯狂，甚至胁迫儿，成为欺凌闻家母的凶徒。

    “闻驭怎么不来？”方明江眯了眯，“大哥喊他了吧。”

    “闻驭今晚不会来。”方青宜明确。

    换其他晚上，闻驭或许于礼节，还会过来一趟。

    但今晚……

    方青宜神一黯。

    今晚的闻驭，不会想来这里的。

    “你最近跟闻驭很亲啊，”方明江突然换了话题，“怎么，闻驭终于舍得承认，你比那个什么段小恩引他了？”

    方青宜语气一促：“你说什么？”

    “你上Alpha信息素的味得盖不住，”方明江鼻，“他没易期吧，没易期把你折腾成这样，要是易期得多疯？我说，他那人，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方青宜脸青一阵白一阵。方明江经常说混账话，他都已经习惯，但这次，方明江直言他跟闻驭的隐私，令他心不悦又窘迫。

    何况方明江没有说错。

    自从两人在另一个城市的酒店，再次发生关系后，这个月里，只要他跟闻驭同时在家，似乎总会不由自主，倒在床上。

    Omega的被Alpha不断开发，髓知味，被稍微碰，就得没办法站稳。他有好几次觉得自己像吃了发的药，被Alpha暴侵犯，仍到快起。摇摆、意识混，意识缠上去，勾Alpha壮的腰肢。世界变成汪洋，海浪起伏，暴雨如注。他被得神志不清，甚至在动灭时，胡喊叫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说的羞耻话语。

    他不知闻驭怎么看待他。也许Alpha，沉溺于是Omega的天。但他每次事后清醒，都觉得扭动腰肢、敞开私，向闻驭求的自己糟糕透了。

    方青宜心一燥，忍不住狠狠烟。方明江笑的声音落他耳：“没必要难为，Omega就应该跟Alpha，这是自然法则。”

    “放你妈的。”方青宜脱就骂。

    方明江笑得直不起腰，拍拍弟弟肩膀：“你得谢我。”

    方青宜没好气：“谢你什么？”

    “之前你跟赵驰在酒吧喝酒，我正好撞见，拍了张照片发给闻驭，”方明江晃晃烟，“另外，顺便在酒保给你的那杯酒里，多放了东西。”

    方青宜气息陡静。

    那晚不明白的地方，突然有了答案。他为什么喝着酒，会陷短暂的意识昏迷。原本，他怀疑是赵驰了手脚。

    岂料竟是方明江。

    方青宜脸发白，一把揪住方明江衣领：“方明江，你脑了？！”

    “别激动，别激动，闻驭再傲也是个Alpha，我很确定会来找你。”方明江没想到方青宜这么生气，举起双手，试图缓和气氛，“闻驭找到你，你正好有状态，不是顺推舟？”

    “万一闻驭没找你，说明他确实不在意你，他在外面找Omega，你也可以找Alpha嘛。赵驰也不差，那么迷恋你，肯定对你千依百顺……”

    砰地一声响，从台的方向传来。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看向台，只见方明江手捂脸摔倒在地。方青宜站在一旁，攥拳、浑发抖。

    大嫂走过去，不安问：“小宜，明江，怎么了?”

    方明江摆摆手，一气，牙齿嘶嘶疼。他勉挤笑：“没事。”返回屋，径直去了洗手间。

    方青宜站在原地，逐渐冷静了一些，背过，想再烟，指尖打着哆嗦，打火机了好几，都没能把烟燃。

    一屋人看了看方明江，又看了看他，谁都不好多问什么。凝固的氛围里，突然传来门铃声响。

    佣人连忙赶去开门。

    “闻先生。”佣人恭敬说。

    门外的男人，裹挟夜晚的寒气踏室。察觉房间里残留的张氛围，他睛掠过人群，落向站在台的方青宜。

    方青宜怔然，隔着客厅的距离，定定与站在玄关的闻驭对视，直到方屿川的形挡住他的视线。

    方青宜低，拿过烟灰缸，扔掉没来得及燃的烟，压起伏的绪，转离开台，往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