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实 - 25

    闻驭目光从他上扫过。方青宜用东西恋旧，这睡衣从他大一开始穿，到现在也没扔掉，洗得松垮泛旧，扣总容易松开。站在闻驭的角度，可以一看见床上Omega敞开的领里，洗得透红的肌肤与修平整的锁骨。

    闻驭坐到床边，把药搁到床柜。

    “过来，我给你涂药。”

    不等方青宜反应，闻驭已经扣住他的后脑勺。冰包裹一块巾覆在伤，凉气和疼痛织，方青宜脑袋后仰，皱眉闷哼声。

    “多冰敷一会儿，不然你的脸很快会起来。”

    闻驭淡淡解释，手上用了力，不让他动。

    方青宜自然清楚尽快冰敷，有利消的理。他只是不太适应的状况——夜人静，他刚洗完澡，发还是的，穿一睡衣坐在被里，被闻驭捧起，仔细理自己的伤。

    他再次受到，刚才在汽车里，闻驭贴过来时的呼与温，还有属于Alpha的，没有主动释放，依然若有若无逸的信息素。

    方青宜不由自主想要放任自己，沉溺于此刻被闻驭照顾的时间里。

    他想，就因为闻驭总这样，残忍又温柔，他才会自年少时分，渐渐滋生不甘的妄念。

    即使明明知……闻驭心底最柔、珍贵的角落，已经给予另外一个人。他依然答应联姻，与闻驭维持表面婚姻，混走到现在一步。

    似乎察觉到方青宜绪的消沉，闻驭放冰包看向他：“怎么了？”

    方青宜摇摇。

    闻驭以为他还在想三年前那件案，思忖几秒，说：“那个家的悲剧是很多因素造成的，你没有错，没必要揽在自己上……”

    “晚上你见到的小孩，的确是陆志海的儿，”方青宜轻声打断，“这三年，我一直去他家探望，有时间，也会去监狱探监。”

    “我不是认为我错了，才揽在上，只是一个家，因为我办理的案件，睁睁脱轨失控，四分五裂，我没法视若不见。”

    方青宜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闻驭讲这些，三年了，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我哥他……”方青宜勾起嘴角，自嘲般扯了扯，“我哥不知从哪听说这件事，啰嗦好几次，要我不要再。他说对方是无底，赖上了就会无休止索取，我又没错，如果理会对方，反而落实，让人认为是我错了。”

    方青宜没有说是谁，但闻驭知，能说这样一言论的，只会是方屿川。

    他给方青宜涂好消炎的药膏，平静说：“别你哥。”

    “嗯？”

    “你哥是混。”

    方青宜静了一瞬，旋即耸耸肩，低笑来。

    “你确实可以骂这几个字。”

    他说完便敛了声，只是底还残留细碎的、有些落寞的笑意。

    闻驭注视着他。

    ——那么，你呢。

    ——躲在两个哥哥背后，袖手旁观的你，算什么？

    冰凉的声音盘旋于闻驭心底。

    或许被凝视的时间太，方青宜眨眨睫，冲闻驭了迷茫的神。

    闻驭一顿，收回视线。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关门之前，淡淡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