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 - 37 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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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除了疼痛还是疼痛,这令人呼不稳的痛觉就如同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林言的神经。他的像有一只手在缓慢地搅动着,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第一产程的过程在林言看来显得无比漫,度秒如年的两小时过去,他的生腔才从两指敞开到四指,离被推产房还早得很。他听到自己已经凌起来的气息和耳边护士的指导声。

    “呼要放平稳合生腔收缩的节奏!节省力!这才开了个呢!”

    护士急切的声音听在林言耳朵里就成了一片嗡叫,此时此刻他的呼只是为了抢夺那些生命所必需的空气,至于什么生腔收缩的节奏,他被痛觉搅成一团浆糊的脑完全抓不住这个概念。他知自己在汗,汗珠从他绷的肤冒来,汇成一细小的,滴落到他的床单。医生把一个听筒贴到了他起伏不停的小腹,“胎心很劲。”

    那个婴儿在他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生腔来到这世上,林言到一力量在从撕开他的生,把他的血地撕裂。他想要躲起来,可无可藏,这痛苦是他的一分,是从他生腔里生成的野兽在啃噬着他的。他被钉在那儿,接受着自己的别和望带来的惩罚。

    晚上九了,林言的腔还没敞开到可以产房的程度,走廊上推来了一个危重病患,科室里的医护都被叫到产房去了,早上分娩的那个omega被转到了其他病房,现在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了林言和庄文。

    仰着气,庄文的脸在林言的前忽远忽近,他看到对方的嘴在动,可却听不清庄文在说些什么。他像被浸在了海里,隔着看着岸上的人,耳唯一的声音就是浪的动静,这阵痛的浪直接拍打在他的意识上,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摇摇坠。

    一个吻落到林言的额上,庄文的靠近带来了他信息素的气味,这木质的香气此时成了林言的救命稻草,让他因产痛而颤抖着的神经一阵舒缓,借着本能,他把自己被汗透的脑袋搁庄文的肩窝里,鼻凑得离alpha的尽可能地近,贪婪地取着从那里散发的信息素的气息。

    他的手还抓着庄文的手,但已然没有什么力气去掐它。虚弱无力地把手搁在那骨节分明的修大手里,林言到了些许的黏腻,在疼痛减弱的间隙,他用自己疲惫不堪的脑想了一想,才发现那可能是庄文手心被他抓破后来的血。

    血,他想现在自己的生腔里也一定有血,那个孩会先将自己从他生上撕裂来,然后顺着那条到他的生,从那里来到这个世界。这个过程那一团小小的,不属于林言的无可避免地会沾上他的血,每个人都是带着母亲的血生的。

    病房里又现了医护的影,再次给他测量生腔收缩的频率和探听胎心,“一切正常”,那位护士这么说,意思就是林言现在疼到只能气也很正常。

    “我想打无痛。”趁着疼痛稍退的间隙,他用断断续续的句向护士小声央求着。

    “哎呀,这才到哪里你就撑不住了?想想你妈妈,你妈妈当年和你一样痛,甚至会比你更痛。”离开病房前,护士用不低的音量对他的气摇叹息。

    但是她能打无痛!生腔又是一阵猛烈的收缩,林言说不话,只能在脑海里咆哮着。转去询问况的护士在一刻钟后回到了病房,带来了他最怕的坏消息。

    “今天的最后一针无痛已经给20号床打了。”

    “新一批什么时候送到?”林言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哭腔。

    “明早五六吧,我估计你那时候都生完了。”说完这句话,那护士又转去了。

    五六!泪朦胧地望了望墙上的挂钟,林言忽然觉得那动个不停的指针变成了一把匕首,缓慢无地划过他被疼痛折磨着的。现在是晚上十,离那批药送到还有七八个小时,七八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从一顿早餐到一顿午茶的时间,可现在看起来却是无比可怕的漫

    这绝对是林言截至目前的人生最为难熬的时刻,可在这个痛苦和喜悦并存的地方,他这症状都还不值得医护在他的床边特意守候,生还只有五指,如果他能和凌晨那个omega一样幸运,再有个一小时他就能从这刑罚解脱了。

    可等到这被拉得无比的一小时终于逝殆尽,一个早就一脸疲惫的医生走到床边来检查了一他的状况,用冷酷无气告诉他,他还得再持一会儿。

    “再持多久?”林言简直要被这句话到崩溃了,虽然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过于弱气,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哭意和痛苦而抖动个不停的声线。

    “这我也说不好,有的人半个小时就好了,有的人可能要折腾到明天天亮。你的速度还算比较快的,我想明天凌晨应该能搞定吧。”

    虽然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安语气,但林言丝毫也没被安到。在他目前的状况,明天凌晨和个世纪的概念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个他不可能达到的时间

    “不能让它来得快一吗?”他了好几次气,才把这个问题问完整。

    “产针不是给你这况打的呀!”医生又检查了一胎心,转了病房。

    现在这房间里又只剩两个人了,在阵痛,一孤独的觉爬上了林言的心。虽然庄文在一刻不停地帮他抹掉额上的细汗,附在他耳边讲些他本听不清楚的低语,但林言知庄文本无法会到他此刻的受,再先的科技也没法将一个人的痛苦转移到别人上去,在有些时候,他确确实实只是独自一人。

    他到底为什么要生这个孩呢?痛到这个地步,林言反而有闲心去思考一些从没仔细想过的问题了。他的意识大概分成了两半,一半呆在他的躯壳里和一起受罪,一半悬在半空俯视着这分娩。当然,从他接受GIN的薪合同的那刻起这孩生就无可避免了,他是因为钱才落到这么个地步的,这是最明显不过的理由。

    可就只有这一个理由吗?仅仅是因为这样他就得躺在这儿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了?有没有一些时候,对于这个时刻之后的某个时刻,他在自己心里也曾期盼过呢?

    他想起一个梦,低垂的天鹅绒窗帘,雕饰的炉,得在黑暗看不清晰的天板,炉里动着的火苗照亮了趴在他膝的小孩的脸,他想把那张脸看个清楚,但泪却模糊了他的双

    “林言!”他听到在耳畔炸开的,庄文焦急的呼唤。带着泪微转过前这张脸上已经没了往日的云淡风轻,焦虑将庄文原本样样都恰到好的五官扭曲了。

    “我没有事。”他很想对前的人挤一个微笑,但那又袭上来的阵痛让林言只能用急促的声音作一个请求。

    “把医生叫来好吗?”

    “你想现在剖腹?”听了他的要求,医生显然到一丝为难。

    “但现在已经开到七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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