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将军走点心 - 第二章 捡到一只小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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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忠尧与阿飞最初的相遇是在三年前,那一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大雪没日没夜地了好几天。

    正午,霍忠尧从朝归来,乘轿行走在厚厚的积雪上。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嬉戏声。他掀开挡帘一看,见路边不远的树,几个孩童围着一个雪堆,七手八脚地打着雪仗。

    起初霍忠尧以为那只是孩童们的寻常嬉戏,并未介意。可看了一会儿,他便觉了不对劲。那几名孩童扔得用力,碗大的雪球重重砸在雪堆上,发“啵啵”的沉闷声响。若那单纯只是一个雪堆,被这样围攻,恐怕早已散架。

    霍忠尧叫了声停,轿驻足观望。

    那雪堆依稀是个人形模样,孩童一边将雪成团使劲儿往那玩意儿上砸,一边嘻嘻哈哈地喊“冻不冻”。

    明明就是个雪人,为何要问冻不冻?霍忠尧沉片刻,忽然脑灵光一闪:不是冻不冻,而是动不动才对吧?

    “一个雪疙瘩,有这么好玩?赶给我回家去。”

    霍忠尧随手起一断枝,赶似的将几个调的孩往外赶。孩们一见霍忠尧,大叫着“霍大将军来了,快跑!”,丢那个被他们欺负的雪人,嬉笑脸地一哄而散。

    霍忠尧丢开树枝,走到雪人面前,正待细细打量,忽听啪嗒一声,雪人脸上掉一块雪团,了半张人脸。

    这里边居然是个人!?

    霍忠尧一惊,忙伸手将雪人上的雪尽数拍落,不多时雪人果真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一开始,霍忠尧还不大敢确定这究竟是个活人还是死人。因为这少年模样十四五岁,生得目,眉大,显然是个胡人。他白得没有一丝血,手脚冰冷,一动不动。若非凑近了细看,霍忠尧大概会以为这就是一尊冰雕。

    “爹……娘……”

    怀里的少年抖了抖的睫,发了一声糊的呢喃。

    是与自己的父母失散了吗?霍忠尧这么想着,冲着掌心呵气,少年冰凉的脸。他脱锦裘大氅裹在少年上,将少年的怀

    霍忠尧把少年带回了家。

    窗外着鹅大雪,而屋,熊熊燃烧的火炉里噼里啪啦地溅着火星,得如同天。少年就这么衣衫褴褛地抱膝坐在火炉前,上裹着霍忠尧的大氅,手里捧着一碗气腾腾的小米粥。

    许是饿坏了,少年也顾不上,把粥唏哩呼噜一去。小米的香气在齿间洋溢开来,让他幸福得泪。

    “怎么哭了?”霍忠尧讶异地问,“这粥不好吃?”

    少年猛地摇,胳膊抹了把泪,大声:“好吃!”

    霍忠尧忍不住笑了。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年,他不由得想起自己七岁那年养过的一只小土狗。

    小土狗也是在路边捡的,断了一条,大雨天的,也没个遮风避雨的地儿,就这么可怜兮兮地瑟缩在路边。

    霍忠尧见小家伙可怜,就偷偷地抱回了家,养在后院。不仅替它接好了断骨,还每天好吃好喝地喂着它。小土狗生活泼好动,养好伤后就迫不及待地在院里蹦跶起来,拖着一条和霍忠尧你追我赶,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只可惜愉快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霍忠尧的父亲是个重度的洁癖,厌恶一切有的动。那日午后,霍忠尧兴冲冲地回到家里,看到的却是小土狗冰冷的尸

    小土狗还是被发现了,而且是被他爹当场活活打死的。

    那一晚,年幼的霍忠尧躲在房里哭了一宿,天亮时才着一双红睛,把小土狗亲手葬在了后院的那棵大榕树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已是这么多年以后了。不知为何,在看到胡人少年的那一刻起,少年的面容就与他记忆小土狗的影重叠了。趁着少年风卷残云的当儿,霍忠尧开始旁敲侧击地打探起他的世。少年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说得琐碎,但霍忠尧还是听懂了七七八八。

    少年名叫斛律飞,北齐燕州鲜卑族人,祖上是药材生意的,很早就迁到原定居。到了斛律飞的父亲这一代,就已经沦为贫雇农,世世代代都在地主家里佣工。

    斛律飞十三岁那年年不利,先是一场饥荒让一家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另谋路,走到半路又遇上了战,家人们接二连三地在战火死去,最后只有斛律飞一个人侥幸活了来。

    在当时,许多胡人因战和饥荒纷纷南逃,这些人一旦落了人牙,等待着他们的必定是非人的待遇,斛律飞也不例外。虽然他年纪小,但是生来人大,魄健壮,因此走到一半就被当地的都尉抓起来,当成隶贱卖,以充军需。

    这一路上他忍饥挨饿,连件遮的衣服都没有,却要忍受都尉的,拳打脚踢。要不是他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趁看守不备将其打,逃了来,或许此刻早已成了鞭之的一缕亡魂。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够遇上霍忠尧,斛律飞到底还算是幸运的。当然,他在霍家也并非一帆风顺。

    原因很简单。霍忠尧的母亲刘氏是北人,经历过胡汉战的动局面,对胡人恨之骨。斛律飞霍家的第一天,刘氏就冷冰冰地给了霍忠尧一个威。

    “咱们汉人与胡人有不共天的血海仇,你为汉人,必须给我时时刻刻牢记在心。”刘氏五十几岁,此时已是两鬓斑白,说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北人女一贯的势。

    霍忠尧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了,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冷地反驳了一句:“母亲总说胡人如何残忍凶暴,可是孩儿认为,有些汉人嚣张跋扈起来,也不比胡人逊多少!”

    霍忠尧这一番话,直接把刘氏气得厥过去,被婢女们掐了半天人才清醒过来。

    刘氏见霍忠尧油盐不,于是又变换了思路。斛律飞刚霍府时,被安置在西阁楼。那里本是一间用来堆杂的柴房,常年不用,灰尘很大。霍忠尧吩咐家张叔将西阁楼收拾来,好生安顿斛律飞。

    几天后,霍忠尧心血来地想起了他的小土狗,想去看看斛律飞过得如何,可一上西阁楼,就有一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鼻而来。

    恶臭的源不用说,当然是斛律飞。他着一鸟窝似的发蜷缩在角落,满的污垢与汗渍,看上去应该连澡也没好好洗过。张叔的确收拾了一片勉能够睡人的角落,可是一件正经衣也没给斛律飞,哪怕连一张御寒的毯也没有。斛律飞像粪土一样,就这么随意地被丢弃在角落里。

    霍忠尧气得脸都白了,当即把张叔叫过来兴师问罪:“我让你好生安顿,你就是这么个安顿法?”

    “大少爷恕罪啊。”张叔扑通一声跪倒在霍忠尧面前,苦着一张脸,“老也想照顾他来着。可老夫人一听说来了个胡,脸来了,冲着老盖脸就是一通数落,还不许老闲事……大少爷,老也很为难啊。”

    霍忠尧气得无话可说,张叔的难他不是不懂,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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