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 - 第14章

    我知晓，凰帝是疑心我写了反诗，也疑心豳王要造反，我是在与他传信脖被掐着，墨雨枢艰难地说，两手攥了凰帝的袖，可她力气终究是没凰帝大，挣不过对方，所以便有些凄惨地笑了，说来的话每一个字却都是清清楚楚的，那些都是真的。

    凰帝微怔，掐着她的脖手倒是松了来：当真？

    墨雨枢说：当真。泪又涌了来，让她的神看起来十分茫然。然后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裴蘅与此事无关，她什么都不知。

    凰帝将墨雨枢在椅上，笑容隐约有些狰狞之意：阿召让你来王畿来什么？

    墨雨枢：探听王畿禁卫军数目，搞清楚王畿城池之形，答复豳王之后，里应外合好让叛军城。豳王早就有心谋反，一直私自豢养兵，屯兵二十来万，至现在也养练了三年有余，只待佳期，攻王畿。

    以上这些全都是墨雨枢随编的。就算豳王真有些谋反，怎会让她一个二十岁的文官知晓这等绝密之事。她只不过是豁去，众人看她看得，既然无法自杀，脆就劳烦凰帝杀了她便罢；豳王卖了她，临死顺便坑一豳王，也算她墨雨枢的本事。

    想到这里，墨雨枢觉得自己实在是机智又勇敢，恨不能放声大笑，黄泉之与俞灵犀相见，他定然也会钦佩自己的勇气。

    凰帝垂眸一忖，脸上竟寻不到半丝愠了，甚为平静地问：是如何里应外合之法？

    墨雨枢瞠目，连王畿有每个城门有多少兵士守着她都不清楚，谈何里应外合。好在她也读过半本兵书，知晓些许，便随：以火炮攻城为号，随即放吊桥，开西城门。

    她这么说，凰帝心就明白了，墨雨枢原来都是胡说的。只是并无谋反之心，却要说自己是来造反的，她是傻还是一心求死？凰帝本来并无理由去责罚她，又觉得墨雨枢这般模样着实可恨，非要狠狠吓唬一番才甘心。

    凰帝站起，掸了掸衣襟，好像方才在墨雨枢上沾了些什么尘土一般。然后她转过传唤侍卫：将皇后关掖，听候发落。

    见墨雨枢被押走，凰帝才失了力气一般，颓然坐在了墨雨枢方才坐着的椅上，空气似乎还散着些墨雨枢上的香气。

    她从来都我行我素惯了，横着走了这么多年，如今碰上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倒让心里堵得慌。杀墨雨枢容易，只是这气仿佛就梗在心里一样，都不知要往哪里，着实伤人。

    凰帝在乐一直坐到天黑，人掌了灯后，才叫了几名娥跟着去了掖。

    掖向来是关押有罪的嫔妃人之，不过把皇后送来倒还是第一次。凰帝走到永巷之前，便听掖令的人说，皇后在其甚是镇静，一旦有人接近，她便会问：可是该问斩了？毫无慌之，似是早就准备好赴死了。

    凰帝一听，牙又起来了。她一挥袖，也不让人带路，径自去去了关押皇后的地方。

    雪才停，月亮攀上来时只有半个，映着牢前的木栅一格一格，似是将人都分割开了一般。墨雨枢正抱着膝盖坐在角落，低着谁也不看，听到脚步声，就问：天黑了，该是时候问斩了吧。说罢抬往栅外一看，见凰帝手里拿着一个红灯笼瞧着她，登时失声，目瞪呆地看着她。

    凰帝冷笑：这般想寻死，朕依了你，岂不是驳朕的面？阿雪，你也在王畿呆过，该知晓瑶国的规矩，谋反罪是要牵连三族，挫骨扬灰的。说罢，她命人来开了狱门，将墨雨枢带到刑室去。

    作者有话要说：

    ☆、拷打

    直到双手被扣在铁环上吊起，手臂被拉得断裂一般疼痛，而脚尖要踮起来才能勉地时，墨雨枢才来得及哀叹，原来来求死这件事，都被她想象得过于简单了。

    也许自打她收拾行装向王畿发起，一切都被她想的太过简单。

    凰帝屏退了所有的人，刑室只余她与墨雨枢两人。墨雨枢看着火炉燃烧着的火焰和烧红的烙铁，满墙挂着稀奇古怪，叫不名字的刑，本来视死如归的，竟也觉得了起来。只是地上也连着铁链，将脚踝拴住，连都绷得笔直，一动也不能动。

    她何尝见过这等阵仗，不知不觉发起抖来。但愿灵犀死前没有受这等折磨墨雨枢阖上睛，生怕泪会不受控制地来。

    凰帝在挂了满墙的刑间挑了又挑。她并不谙于此，不甘心只吓唬吓唬墨雨枢就作罢，又怕手不知轻重，真把墨雨枢打伤打残了。几经犹豫，还是取了她最熟悉的鞭。只是这鞭比之教训小女用的藤鞭上许多，沉甸甸的，上面还有些暗沉的血迹，只看着，就让人心惊。

    凰帝反握住鞭，轻轻抵在墨雨枢的脸颊上：阿雪，这般拷打，你从小生惯养的，定然是受不住的。若你愿意跟朕低服，这次也就算了。上回朕说过要打你二十三的，似乎也还欠着十几？

    墨雨枢只惊恐地看着她，却不说话。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而又决地说：墨雨枢罪则当死，只求凰帝赐臣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