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 -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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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报的人去了。凰帝将墨雨枢扶起来,又让她在椅上坐好,甚至不知从哪了块沾了的布巾,亲自为她去脸上的灰尘和泪痕,又耐心将她垂在脸侧的发拨到耳后去。动作轻柔,与方才判若两人。凰帝捧着墨雨枢的脸,过了许久,轻叹了一气。

    墨雨枢不明白凰帝为什么而叹息,也不明白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凰帝此刻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她什么都看不见。

    一个人走来,墨雨枢听见她跪拜时衣簌簌之声,随后她平静:见过凰帝。

    起来吧,有什么事?凰帝懒懒问

    甘晴说:是与凰帝来谈皇后的事

    哦。凰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讶异,是朕娶皇后,你又要来同朕谈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红线

    墨雨枢坐在椅上,一动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只轻轻晃一手臂,都会后背伤痛上一阵,她只好僵地坐着。

    从声音来判断,甘晴距她有十来步。尽看不见,墨雨枢还是觉甘晴的目光凝在她的上,简直如芒在背,遑论她的背本来就火辣辣疼着。

    立后是大事,皇后的人选不可不慎重,望凰帝三思。

    这件事,朕已决定。凰帝淡淡说,也听不喜怒。

    这样的姑娘,王畿城里一抓就是一把,凰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凰帝若喜这样的人臣倒还有主意。甘晴。墨雨枢暗想,能这么直白地和凰帝说话,她和凰帝的关系只怕比传言更要好。

    你有什么想法,愿闻其详。凰帝语气没有丝毫愠,听起来反而还是来了兴致。

    她是豳王的人,区区一个使者,也不是什么显贵千金,凰帝却要以她为皇后,万一了什么差错,也是麻烦事。甘晴说着,走到墨雨枢面前,手指轻轻挑起墨雨枢的,随便找个理由,对外就说杀了她,然后养在里。怕她跑,就把她的断。将来玩腻了,往井里一扔,也不会有人知晓。

    窸窸窣窣的衣扫动,甘晴蹲来,隔着墨雨枢的裙裾攥住她的脚踝,手指在其上比划着:脚挑断,很简单。

    凰帝笑:如此,岂不是教她恨我一辈。阿晴,你的这个法,用在别人上还行;用在她上,不行。

    这又如何由得她。甘晴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讪讪的。凰帝虽未直接驳斥,却也反对她的提议,甘晴只得作罢。

    盲药和哑药都只是暂时的,日后药自除。凰帝说,这是为了防。其余之事,待大婚之后再说。

    甘晴沉默了好一阵,低声问:凰帝为何要这样?为她一个小小官吏,这么大的工夫?

    凰帝却没有答话,只说:朕累了,你退吧。

    不知为何,上午天还晴了两个时辰,到午鹅大雪又飘起来。此时离凰帝大婚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各个诸侯王藩王纷纷送来贺礼,与凰帝贺,一时王畿皇闹非凡。

    小娥刚端着澡巾从务府里来,就被候在外面年纪稍娥一通劈盖脸的痛骂:真是笨手笨脚,连领这些东西都慢腾腾的!这可是娘娘濯要用的,你耽搁得起吗?

    小娥嘴一瘪:是婢错了,阿素姑姑莫怪。

    阿素也不多说,领着小娥冒着雪往室走去了。小娥到底年纪小,好奇心不住,忍不住问:姑姑,皇后娘娘是何等人婢竟从来都未曾听闻过。

    阿素往她的上拍了一这么多什么!皇后娘娘是天上神仙凡,怎么会让你这听闻?

    小娥扁了扁嘴,低不再说话。她伺候皇后浴更衣,当然只为皇后脱了衣服就被年女赶去去取澡,她瞥到皇后的后背满是纵横错的伤痕,虽只有一,也看不真切,她却觉得模样倒像是拿藤鞭打来了,因为她自己也挨过打莫非皇后是在天上犯了错,被责打之后赶凡的?

    夜里,凰后宴饮前来贺的各使者,直到二更过了才返还,带些微醺醉意,随手上簪着的,将阿素叫了过来。

    皇后呢?

    回凰帝,娘娘在次间里歇息着。见凰帝称皇后,阿素也改叫娘娘了。

    凰帝一,就走次间去。碧纱橱夏天时才刚让匠人用漆重新抹过,如今闻来还是有些淡淡的树漆香味。她撩起几重妃帐幔,低去看,墨雨枢正在床褥间沉睡。

    即使在梦,墨雨枢的神也不太安详,好像梦见了可怕的事。凰帝在床沿坐,红烛的光透过纱帘,朦胧摇曳。凰帝侧望着墨雨枢的睡颜,过了许久,伸手在她的发上抚摸。墨雨枢才沐浴过,发间带着香料的味。凰帝倾嗅了几。然后她伸手到被里,捉墨雨枢的手腕来。

    五六年过去了,比之十四五岁,她的手腕似是显得纤瘦结实了些,在一烛光看,带些光泽,也显得苍白。凰帝侧,轻轻勾起嘴角。那年墨雨枢将牡丹递到她面前时,桃红衬得她手腕极白,似是被白绸裹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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