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冥后像

    生日前夜，虞越关掉了闹钟，允许自己睡个懒觉。

    可是次日她尚在梦，就被敲门声吵醒。

    生日快乐天秤寿星！

    依提起一个野餐篮，笑靥如地送给了虞越第一句生日祝福。

    她领着虞越来到一片被密林包围的草坡，蔚蓝晴空她们像钻森林的小兔，欣蹦着追逐彼此。至少在这方天地，她们可以尽享无忧季。

    依铺开碎餐布，虞越随她一起拿。甜甜圈、小糕、鲜的浆果与澄澈汽煦光为它们蒙上了一层梦幻的微光。

    我去钟訚那儿讨，他就包了一束这个给我。依将一捧新鲜束递给虞越，透明的玻璃纸包拢着许多枝茉莉，芽般的绿叶朵朵苞羞待绽，淡雅清芬却藏不住的幽幽逸散。

    宋朝诗人有云：荔枝乡里玲珑雪，来助安一夏凉。味于人最，梦回犹觉鬓边香。

    简洗炼的词句，直把茉莉的与香气之盛描摹无遗。

    他说这最适合你，当时我想了想确实如此，可现在后悔了。依一支茉莉瓶，效果与预想的完全不搭。这个太素了，还是应该问他要芙蓉。

    茉莉很好看，我很喜。辛苦你准备了那么多，一早还去打扰他，真是抱歉。

    今天生日你最大！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啊。自从知虞越的生日后，作为策划狂人的依就一直在想怎么给她庆生作为礼。

    但是以虞越凡事从简的风格，依只能大材小用，安排不了大费周章的活动，否则她万不会接受。

    吃完早餐她们穿过杉林，木雕曲桥掩映在杉树，一艘蓝白相间的脚踏船靠在岸边，随波微微摇摆着。

    依拉着虞越上了船，坐稳后两人一齐踩动踏板，小船速前行，如在原地漾。

    我第一次玩这个，想着会和骑车一样快呢。依尴尬笑言。早知这么没劲，她就排除这个活动了。

    慢好的，安全。作为旱鸭的虞越刚刚差就没敢上船，但想到这是依为她准备已久的活动，也只好着合。

    依将一只耳机给虞越，泠泠琴音弹耳。

    It   seems   as   good   a   day   as   anytime,   To   start   my   trek   across   the   ocean.

    船只在湖面徐徐划过，云影天光跃然而现，应景歌曲为她们的奋力踩踏伴奏。虞越很庆幸自己没有扫兴拒绝，不然可要错过这般妙的验。

    It's   a   long   long   way   to   go   on   a   pedalo   a   pedalo.

    女孩们同声唱起副歌，每一次重复都像在许诺彼此的友谊，将一起走过很很的路。

    她们踩到疲力尽才归岸，早餐的那些糕都消耗一空，虞越以为该去堂了，依却把她带回之前的草坡。

    树荫有两人在烧烤架前忙碌，拉德反应的诱人气味香飘十里，近前看到他们竟是戚况周和钟訚，受若惊的虞越当即呆住。

    你快来，这傻把都烤焦了。学生会也有不来的事啊？

    呛人烟气刺激着鼻腔，烤盘上的黑得已经不见类原貌。

    我不过是去把桌椅餐摆好，一会儿工夫他就全毁了。

    钟訚咳嗽着把烤坏的扔回收袋，戚况周则像个犯错的小孩，低站在一边听训。

    对虞越刚要张歉，一把依拉住她：没事我来，面还有材呢。她将虞越推到一旁的木桌前坐，认真嘱咐：他们是我叫来的，也很愿意帮忙，你不要有负担，今天只享受。

    依去接过戚况周手里的烧烤夹，又指示他看住虞越别让她过来。

    戚况周难为地挠着脖，坐到了虞越对面。不好意思，第一次烤，总以为没熟，结果全糊了。

    是我不好，麻烦你们那么多。虞越的话歉疚，几乎是坐立不安地看着他们为自己忙前忙后。

    戚况周拧开玻璃壶上的龙，接了杯果推到她面前。你不用把这些看得太重，都是很简单的事，一不麻烦。以后我们过生日，可能也会需要你的力。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浅饮一。你，是我们的一员。无论离开这所学校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差异，至少在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

    醋栗酸得有些麻，虞越不习惯这个味。她放杯，第一次正视了戚况周的睛。

    邃眶的明亮双眸着友善的赤忱，也许他的确如此，但实际事与愿违。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可笑的话，戚况周耷拉肩膀，少年人向来意气风发的面孔罩上一颓唐暗影。对不起，没能把毒草除。

    雨夜的风波只有他们几个知晓，涉事人最严重的私藏违禁品的学生已被开除，剩几人一律记过分，唯独路满安然无恙。明明是他带聚众，却彻底地全而退。

    戚况周想秉持公义维护校纪，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学生会，如果校方本就决疣溃痈，他又能如何呢。

    虞越早在看到图书馆公告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致夐的罚，完全是以学生背景的低安排。

    那夜之后图书馆即被封闭，官方说辞是有人捐赠了一笔善款所以闭馆更换设备。学生们都很奇怪，用着好好的图书馆，哪有什么需要更换的啊？

    虽然公告所言属实，但造成更换原因的罪魁祸首全然隐形。为虎作伥的行径驾轻就熟，虞越不知那些人到底还在学校过什么事，都被一一掩盖了。

    你已经恪守了自己的职责，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的声音很轻，但带着急切的肯定。戚况周知虞越藏起了许多绪，只把定留给他。

    剑眉舒展，戚况周勉力一笑，饮尽杯酸涩。

    依和钟訚端来烤好的，味气息一扫烦心事，四人围坐小桌，朵造型的糕摆在正，上面已经好数字蜡烛。

    许过愿后，两个男生送上礼，依她拆开，素面包装纸是两本书。

    唉，你俩真没劲。虽然虞越读书，可也是女生啊！就不能送饰品嘛！

    仿佛自己收到了失望的礼，依撇嘴侧坐，怪他们没能送亮的东西把庆祝推上。

    寿星本人则截然相反，她兴地谢过二人，满怀珍视地挲着新书。戚况周送的是一册厚厚的绘本《非平面》，大开本封面上几排铅灰人站在隔间呆板肃穆，因此又被依嫌弃太倒胃。

    钟訚所送书籍的封面绘着一个女人手握石榴，丰满双与石榴籽艳红滴，封底是糅杂雾白的绿，让虞越想到初时节，万正是在这样的朦胧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