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野玫瑰

    致夐每年级五个班，虞越分在一E班。这让向来都在甲等班级的她有些失落，原来自己的成绩在这里只能排到最后。

    她不知致夐的分班标准并非依据成绩，而是家背景。

    作为特招贫困生的虞越，不她资质如何，都只能放在学生最低等的暴发班级。

    课堂上睡觉、打游戏的学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人架起手机直播上课老师们对松散的学习态度也不过多涉，他们只保证自己到认真讲课，至于学生不合、愿不愿学，悉听尊便。

    E班对于致夐而言，只是一个存钱罐兼收纳箱，学生本不会参与考，A-Level或ACT考试成绩也无关要。他们的未来早就随着父母的银行账款标定了方向。

    主课的教学容完全在虞越的平之，她学的轻松，稳占第一，又担忧没有突破的课程会让她止步不前。

    尤其是致夐与公立学校完全相反的寓教于乐模式，让从前至少七还在晚自习的虞越，不得不从午就开始在各副课间陶冶。

    每天午有两节固定的艺术课，然后是一节兴趣课，围棋、拳击、茶艺、攀岩等等科目，一周五天，随机安排。

    艺术坐落在综合楼西向附近的地上，建筑层台累榭，周边木扶疏，有着校最幽静的景观。

    这一天的术课老师让大家拿着画移步展览厅，面向落地窗外的园写生。

    课时老师驳回了几人的作业，其包括虞越，要求他们在半小时重画一幅。

    被名的其他人都不置可否，老师一离开就上溜走，只有虞越老老实实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准备重新作画。

    她换了一个位置，来到建筑后的帕拉第奥式凉廊，这儿有方天然浅池，可沿着石块走向错落有致的树丛。

    一阵嬉闹声从对岸传来，两个少年人的影掩映丛间。少女靠在洲茶，满树盛放的幽蓝在一片青绿、饴黄卓然醒目。少年蹲在她面前寻找什么，突然抓起落叶朝她掷去。

    少女惊叫着跑向一棵棕榈树，少年又追去捉她，池面倒映着他们若即若离的戏耍，烈日折斑斓的光。

    青的烂漫彩像是虞越临摹不了的油画，她只能作为一个观者欣赏，带着无限向往的渴慕，而无法及一。

    依在A班，虞越平时碰不到她，更不会在网络上打扰她，学日的好也许真的只是她举手之劳的善行，她的世界太过丰富多彩，实在不及回顾一个黯淡的虞越。

    这样也好，她们本就不该有所集。

    画室门没锁，但里面没人，虞越喊了一句老师无人回应，却听到房间传来声歌曲。

    拐角平日里上锁的门开着，那里大概是老师的私人画室，理不该过去打扰，可为了作业，虞越还是推门而。

    朗朗日光透过天窗洒一室明亮，里空间不大，一可以看尽。窗围着几条桌，摆满各式画颜料。房间央有张颇大的画台，形颀的少年侧立台前，他专注着玻璃桌面上的工作，对虞越的闯似乎浑然未觉。

    请问，田老师在吗？

    听到问询的少年抬起来，他看向虞越的刹那，平淡的神闪过一丝皱褶。

    虞越没有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变化，只是看到那张清俊的脸庞沉默摇，又继续被断的工作。

    他着胶手，正用木杵舂捣着瓷臼，皿碰撞声如环佩玲琅，杵粘连起一片彩泥。画台上铺满了各鲜，它们被去洗净，等待着化为另一生命。

    虞越看得有些神，不知不觉走到了少年边，正当她想伸手去碰那些散发着馥郁香气的艳时，指尖炭黑的铅痕让她想起了来意。

    抱歉，你能帮我把作业转给田老师吗？

    她后退几步，微微仰直视着少年，凌厉眉峰是双看不绪的黑眸，那里映自己的模样。

    虞越垂睫，少年眨了眨，好像就此留存了她的姿容。

    少年接过她手的素描，虞越向他谢，转离开画室。

    R?slein,   R?slein,   R?slein   rot,   R?slein   auf   der   Heiden.

    女音渐次升的歌带着微颤结束了轻快小调，房间的主人摘手，修手指着画上署名，指腹沾染上她名字的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