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她应当再清楚不过。她待她全心全意，她是否有所动容，心
的恨意是否有所消弭。
她决定去问一问。
大约是想明白了，就没什么不能接受。
濮
行事一向果决。她先平静地召了太史令来，也不问他为何以大将军之功，史竟无一席之地，只要他添上。她不打算让卫秀知
先帝
的事，只想无声无息地弥补上了。更何况，若连史书都不公正，那些为国为家洒过血，抛过命的贞士，该有多心寒。
太史令听闻诏命，喜形于
，几乎要拍
脯答应，必定好好编修。
濮一笑，令他退
了。
待太史令一走，她便回了
光殿。
卫秀在
院，她那唤作阿蓉的婢女，在
间
连。卫秀手拿着一卷书，也不看，只在手拿着，笑望着阿蓉折一枝茉莉。这大约是今年最后一丛茉莉了。白的小，
簇着生
，虽无惊艳之态，却也幽远清雅，甜郁馨香。
阿蓉将捧到卫秀
前，卫秀折一枝，簪到她的鬓间。
濮见到这一幕，便站住了，她屏退了
人，独隐到一丛绿树后，远远地看着并不靠近。她望向阿蓉的
神里带着些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克制。
阿蓉像是很喜
，又有些羞涩地低首，卫秀笑着说了句什么，便见阿蓉登时羞恼，嗔怒着瞪了她一，转跑
殿。那一一
也不凶恶，倒是
绵绵的，还是羞意更多。
卫秀好笑地摇了摇
，目光一直落在阿蓉上，送她
了殿，才敛了笑，目显
些许怅然，又低翻开手的书。
濮又等了片刻，才容自然地走去。
今日微风，日也不错，不太晒，倒是和煦。卫秀在院坐了有一会儿了，上都叫光晒得懒洋洋的。听闻步履声，卫秀一转，就见濮来了。她后并无人随侍，只一人而已。
卫秀又合上了书，放到一旁的几上。
濮走近了，看到她膝上还沾着一片
，像是方才折时落的。她不动声地上前，将扫落，而后坐到卫秀边上。
卫秀一直笑看她，直到她坐了，方：“你怎么来了？前没什么事了？”
濮自不会将心事带到脸上，听她发问，也笑着回答：“本就没什么事，这两日还是清闲的。”
她有话要问卫秀，但势必不会直白的说来，她会周回的问，如此即便听到不愿听的回答，也不至于无路可退。
卫秀一想也是，便：“不如你将奏本搬来看。”就不必在宣德殿与光殿两
来回了。光殿也是有书房的。
濮一听也好，唤了秦坤来，命他去将奏本取了来。
提的建议得到采纳总是一件
兴的事。卫秀笑意更
，又：“过几日就是立秋，我们养在公主府的鱼也当能钓来吃了，你若得闲，不如我们
空去一趟。”
濮也漫上了
的笑意。阿秀能记得如此细致的事，她在她心，应当也不至于全无分量的。
濮笑着说：“好，不如等你册封典礼之后，太史监拟了日
，就在月十七。”
卫秀一算时日，差不多了，也：“好，到时先遣个人去，收拾收拾。”
公主府是濮潜邸，有专人看
，自不会破落了。遣个人去，只是先知会一声。
“也好，免得她们手忙脚
，反倒不
。”濮也觉得不错。气氛轻松了，濮觑着卫秀脸，像是随意提起：“阿秀，我这里有一件难事，不知如何决断。”
卫秀闻此，也正了神，：“请陛说来。”
濮便：“是汉王与滕王，二人现还小，看着也是平庸，不然先帝也不至于宁可立孙也不立他们。可他们毕竟是皇。”
濮的这个先帝是指皇帝，她还是习惯于如此称呼。
卫秀听明白了。萧德文驾崩，晋王、赵王、荆王、代王皆罪，罪及孙，依惯例，接去即位的该是汉王。但濮势大，她又存了心要称帝，汉王也不傻，
脆让步，与滕王两个，上表请辞，以示无心帝位。
但他们毕竟是有权即位的，说不定在许多人心，汉王才是正统。这二人确实棘手，棘手之不在于他们势力多寡，而在于他们的份。
卫秀暗自思忖。濮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有些胆怯，又有些期盼，她放低了声音，语气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怯弱：“阿秀，我决意将他们困在京，你看可好？”
第104章
女帝即位，皇帝的两位皇势必地位尴尬。
汉王萧缘, 年十五，滕王萧绽, 年十三。前有四位兄夺位, 后有侄儿不甘寂寞，兼之这二位皇也是闷不吭声的
, 朝便少有人将目光落在他们上, 以致他们封王开府之后，依旧是默默无闻的境地。
萧德文若得久在位, 他们无碍，兄们有一胜, 他们也可富贵一生。奈何造化
人，晋王
，赵王等附逆，濮顺应时势, 登基称帝, 汉王滕王也跟着凸显来, 站到了风尖浪
。
卫秀凝神细思。
二王若不好生置，恐将酿成大患。即便他们一生安分，也多得是人借他们的名生事。这是不能禁绝的，濮即位，多得是不服的人。
几上有盏，盏茶已凉。
卫秀不发一语，兀自思索投。
人又端上新茶来，换去了凉透的旧盏。濮端起，送到卫秀手边，卫秀无意识地接过，犹在思。
院绿意盎然，
荫蔼蔼，就着日和煦，绿意森森，也不显尖锐。院布局必是自大家之手，树与草与相映成趣，偶有人经过，也不来相扰，只远远低行礼，便无声无息地消失。
宇一贯是喧嚣的，笑声哭声，
谋谋，功名利禄，无不在，然而此却是宁静。卫秀乃恬淡之人，恬淡之人总
清静。
此刻，她眉低垂，蜷的睫
几乎要在她底留影。她思索神，好似忘了在何。
濮越加希冀，她端起茶盏，饮一，又放回原，过一会儿，又端起，又放回，如此再三，卫秀总算开。
“我以为，与其留他们在京，不如放他们之国。”卫秀斟酌。
留京与就藩，卫秀仔细比对了一番。留在京师，放在
底，固然便于收拾，但濮势必不能随意置他们，天悠悠众，防民之甚于防川，卫秀也不愿濮留一个戕害手足的名声。何况，京纷争不断，汉王滕王在京多年，再是默默无争，也少不了几家姻亲、近友，要想串联也方便得很。他们与前四王不同，赵王几个经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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