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 分卷阅读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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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朝,”治帝气息微弱,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遇不决事……悉付延英殿众议。严宵寒何在?”

    “陛,”元振小心翼翼地,“严大人他、他回家守孝去了……”

    治帝一阵气闷,御医忙:“陛切莫激动。”

    “让他回来,”治帝疲倦地闭了闭,“非常时期,不必拘礼,延英殿议事给他主持。”

    他说到这里,想起什么,睁看了一不语的傅皇后,只见她一素服,钗环首饰皆无,轻轻叹了一声,吩咐:“不用侍疾,元振留伺候,其他人都回去罢。”

    傅凌眉间染着哀戚,清瘦柔弱,盈盈地拜倒御榻前,像一株隔着雨雾、朦朦胧胧的白,低声:“臣妾告退。”

    晚间,严宵寒接到太监传话,命他不必闭门守孝,回朝主持延英殿议事,不由得冷嗤:“可真是人走茶凉,丧礼还没办,就已经不把他当回事了?”

    元振面不改,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回去吧,我知了,”严宵寒,“几个月而已,我还等得起。”

    从此之后,治帝的心疾一直不见起,原定的九月江南也未能成行,等了冬,病势更是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治帝原先还能偶尔在朝会上几面,十月之后彻底卧床不起。御医三缄其,只报喜不报忧,即便如此,有些消息灵通的人也从各旁门左得知皇上怕是要不好,暗地里准备起来。

    治四年十一月初五,京师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夜时分,严府角门被敲响,一个量不的男人裹着斗篷、着风帽,手提一盏风灯,对前来开门的家低声:“快请你家大人来,。元公公传话,那位有些不好了。”

    没过多久,一架小车停在章玄门外。白衣素服的男人走车,元振早等在门,忙叫小侍给他撑伞:“我的大人哪,您可算来了,快,再晚就拦不住了……”

    “慌什么。”一片雪飘到他的睫上,化成一颗小珠,严宵寒不不慢地走向殿,随,“死在谁手里不是死?早晚的事。”

    养心殿,烛光明灭。

    治帝受了几个月的折磨,如今瘦的只剩一把骨,躺在榻上连被都快撑不起来了。他脸白的像纸,嘴却发乌,呼声几乎听不见,地凹陷去,昔日温文风的英俊模样,已经一丝都不剩了。

    傅凌用打的手巾给他脸,一丝不苟。殿空旷无人,只有摇曳的烛火,将她瘦削的影在床帐上,扭曲歪斜,恍惚看去,仿佛是从幽暗地底爬来的藤蔓。

    她的目光连过治帝的额鼻梁,数着他轻飘飘的呼,抓着布巾的五指不由自主地收,像是牢牢攥住某个呼之的危险念

    他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断气,咙脆弱的一掐就断。

    傅凌手腕颤抖,几乎握不住那团布巾,然而冥冥之仿佛有无形的绳牵引着她的手,令她恐惧而执着地将那团布送向治帝的

    这个男人曾是她一生的依靠与归宿,可也是他,亲手断送了夫妻间的多年谊,甚至将她唯一的兄死地。

    天家无父、无兄弟,当然……也无夫妻。

    “吱呀”一声,殿门大开,一阵风卷殿里,傅凌神一凛,像被着了一样缩回手,迅速将布巾丢盆里,起厉声:“谁在外面?”

    第79章 尾声()┃正文完

    “娘娘莫怕。”

    严宵寒从门外走来, 朝她行了一礼, 让元振把门关好,自己走到御榻前, 低查看治帝的况。

    傅凌认了严宵寒。她对这人的观十分复杂, 知他曾帮过自己, 但又痛恨他玷污了自己的兄,更兼贼心虚, 因此气稍显冷:“你来什么?”

    “来帮您一把, ”严宵寒平静地,“您是太的母后, 还是不要沾上弑君这比较好。”

    傅凌愕然:“你……”

    “娘娘忘了?您边有微臣的人。”严宵寒掀开香炉盖, 洒了一把新香去。然后不疾不徐地解释:“哪怕不用您动手, 皇上的大限也在今晚。这等遗臭万年之事,让臣来就行了,别脏了您的手。”

    他说话的语气神态有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可靠。傅凌怔怔地盯着他上的孝衣,不敢置信与恍然大悟同时浮上心, 喃喃:“皇上的病……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为了……他?”

    清冷的香气随着兽轻吐的白烟弥散开来, 冲淡了屋腐朽的药气与香, 人仿佛一从屋里走到冰天雪地之

    榻上的治帝四肢痉挛,呼急促,间发“嗬嗬”的痰音。

    “是为了他,不过不全是因为这次的事,”严宵寒微笑,“娘娘没发现吗?皇上自从到了京城后, 就再也没有过嗣。”

    自从了薛淑妃那档事,严宵寒就意识到治帝是个靠不住的薄男人,皇后和太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在治帝回京之后,他开始暗令元振在皇帝的茶药。

    时人以饮茶为风尚,治帝尤其茶,元振正是靠着一手泡茶的好手艺得了皇帝青。严宵寒给他的是一与茶叶形状极其相似,连气味也相似的草药,有毒,易杀治帝喝了好几年这“避茶”,果然一个龙都没留

    此药本来有心之效,上严宵寒刚刚的紫述香,便容易致人产生类似心疾的症状。御医诊不毒,仍给治帝服用心药,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久而久之,病越治越重,到现在这一步,已是回天乏术,只是苦捱日罢了。

    严宵寒原本打算缓,等太大一,再让治帝罹患心疾而死,可他低估了薛升和治帝的野心,更没料到傅涯会来横一杠,直接把局面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好在,他最擅的就是绝地反击。

    “夜还,我在这里守着,娘娘先去歇息,明天还有的忙。”严宵寒转对门边默不作声的太监,“元振,送皇后去偏殿。”

    雪仍在,最的夜已经降临,再过不久,就该是晨光破晓,雪霁天明。

    傅凌被不由分说地“请”了偏殿。她和衣躺在榻上,万千思绪在脑海里成解不开的麻,直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远方似乎有杳杳钟声传来,她在梦一脚踩空,心“咯噔”一,猛地醒了过来。

    四里一片静寂,外仍是黑沉沉的,傅凌从榻上坐起来,呼觉自己心脏仍在不受控制地狂。这时外有人轻轻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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