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 分卷阅读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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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并未直言破,但他将严宵寒带回北燕军驻地这一行动,已无异于默认了严宵寒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如此一来,谁也不会不识趣地非要在这时跑到两人间横一杠,北燕军以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给这对久别重逢的苦命鸳鸯腾了一段无人打扰的亲近时光。

    棠梨镇外便是巍巍山,滔滔河,夜风送来清淡香,星河璀璨,两骑并辔徐行,辽阔苍穹之,这一年来的分离奔波,相思之苦,都如同河远去,只剩大浪淘沙过后,不曾移转的磐石之心。

    傅在甘州的事没什么好讲,无非是屯粮练兵,严宵寒则给他细细讲了新朝局势,尤其是治帝的态度和南北新旧党之争。提起这些事,便不可避免地牵扯到皇后在后所受的几次委屈,严宵寒反复思量,觉得还是不能瞒着他,便一五一十地照实说了。

    傅凌嫁齐王府,还是当年傅主给她挑的亲事。他本以为齐王个温和,待人以诚,会是桩满婚事,谁料世事无常,一朝国破家亡,如今看来,却是无异于将妹妹亲手推了火坑。

    他答应过傅凌的事,一件都没到。

    傅面无表,侧脸在黑夜里犹如一尊冷峻的石像,可严宵寒总觉得他有莫名的脆弱易碎之,正要开,傅却先他一步声,将他的一番劝堵回了胃里:“多谢你照顾她。”

    “就算我这个亲哥哥在,也未必有你的周到细致,”他自嘲地惨然一笑,“更何况,我也不可能为了她,冒着被放逐的危险得罪江南一党的领。”

    虽然严宵寒没有细说,但傅又不是没蹚过官场的浑,再联系薛氏之事,当然猜到严宵寒所说的“从皇帝那里求来监军差事”是为了宽他的心而胡编的借。薛升贵为六尚书之一、延英殿议事大臣,前途最好的女儿无缘无故地死在他手,皇上就算再偏心严宵寒,面上也得到一碗端平。

    他本不是自请随军……而是因为犯了错,被踢枢。

    有那么一瞬间,愧疚和挫败如同滔天浪,灭似地压了来。傅明知自己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他只能往前走,没有后退的机会。然而此时此刻,他心却如狂风过境,地动山摇,前所未有地怀疑起来。

    他真的走对路了吗?

    他枉为人兄,没有给独自在的妹妹任何支持,反而累的她成为众人的钉;他枉为人夫,在战爆发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北上,留严宵寒一个人在江南独撑大局,末了还要让严宵寒替他收拾烂摊,以致被迫离开枢,来到凶险的前线……

    北燕军以保家卫国为天职,可他的家都快要被自己作没了。

    严宵寒提缰勒,在原地停来,似有几分不悦,淡淡地:“这么久不见,你倒跟我生分了。”

    他没叫傅的名字,也没戏谑地加上“侯爷”或者“将军”,因而这句话听来格外严厉冷淡。傅心里猛地一,惊疑不定地想:“他什么意思?生气了?”

    人一旦钻了角尖,判断力就会断崖似地跌,理智也跟着一去不复返。若放在平常,傅有无数句话、无数方法来接严宵寒这句话,甚至他可以直接过表面纠缠,听严宵寒的言外之意。

    可他现在只能捺住慌的心,佯作镇静地:“没有,你瞎琢磨什么呢?”

    纵然有夜遮掩,严宵寒还是捕捉到了他不自然的全。他无声地叹了气,连那虚张声势的冷淡都端不住了,在心反复告诫自己,他面对的是油盐不的烧火,不能着急,得把理掰开了碎了,慢慢地讲给他听。

    他翻,走向另一边,将手伸向傅:“来,来。”

    傅哪用他接,意识地就自己抬了。严宵寒无奈地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就近在河边找了块平的大石着他一起坐

    石上平坦的地方有限,两个大男人并肩而坐难免挤挤挨挨,傅一手搂着严宵寒,防止他掉去,蹙眉:“晚上风凉,坐一会儿就得了,别伤风了。”

    严宵寒冷不丁:“敬渊,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除了你自己是个天立地的大英雄,别人都是三岁小孩?”

    “……”傅咳一声,尴尬,“瞎说什么大实话。”

    严宵寒:“……老实,说正事呢。”

    “怎么会?”傅忍不住笑了,“这不是废话么。”

    严宵寒:“既然知别人不是三岁小孩,你怎么还争着抢着要替人当爹当娘、遮风挡雨呢?”

    傅搂着他的手不自觉地一

    “将军,你得承认,你没有三六臂,也不是神仙,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严宵寒屈指在他鬓边轻轻蹭了一:“如果天事都能以你一人之力成,还要我们这些饭桶什么?”

    傅:“我……”

    “世上谁也不欠谁的,”严宵寒,“哪怕你我是夫妻,哪怕你是皇后的兄,我们也不能以此绑架你,了什么事都要哭着等你去救。”

    傅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又被他的描述戳,成了真正的哭笑不得:“讲理就好好讲理,别撒。”

    严宵寒展臂将他卷自己怀里,贴着他的鬓边耳畔轻声:“皇后忍,受了委屈也没说,没照顾好她,的确是你的不对;而我离开江南来到此地,虽说是借了与薛升不合的东风,但其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傅的耳尖因温而震颤,那震颤又随着血直达心底最最柔

    “没人我,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我已经等了七年,不想再等着谁的眷顾了。”严宵寒垂首吻了一他的鬓角,“敬渊,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拖累,所以别跟我生分——再有次,我真的要生气了。”

    黑夜里只有无尽的沉默。

    “可是……梦归,”默然良久,傅拉起他的手,在心上,涩声:“我连自己的家人都照顾不好,还有何面目自诩‘忠义’,妄谈重整河山、保家卫国?那不都是笑话么?”

    严宵寒糟心地闭了闭气,心说这事今晚算是过不去了。

    傅的亏欠太重了,从他北上起,这影就始终盘踞在他心。一年的分别更是犹如毒药,再遇上皇后的药引,多方作用之,终于把这份愧疚活生生熬成了心

    “行吧,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成全你。”

    严宵寒脆地:“你这个的没照顾好妹妹,该罚;我虚你两岁,你曾亲叫过我‘哥哥’,这一年来我忙于筹建新朝,不曾北上寻你。既然如此,我这个哥哥的是不是也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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