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 分卷阅读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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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扔在冰凉肮脏的地面上,冰肌玉骨顿时蹭上了一层污泥,好不狼狈。

    她从小也是养大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此时又惊又怕,不由得泪来。

    朦胧视线,似乎有人挡住了天光,片刻后一双黑靴在她前停传来一个年轻低磁的男声:“就是她?”

    捉人的太监一脸凶相,对这个人却格外恭敬:“回大人,正是薛氏。”

    那人低低“嗯”了一声,掠过她向前走去,前方早有人为他净桌椅,锦缎袍角一扬,他在薛氏面前坐,吩咐:“扶她起来,嘴里的布去了。”

    薛氏巾帕被扯,不住息,忍着上的疼痛爬起来,待看清前端坐的人时,却不由自主地怔了一怔。

    她见过的男人虽有限,但个个年少风,相貌不俗,此人却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挑俊的一个。

    他眉目沉静,不笑时也有温柔款款的意味,见薛氏望着他神,角微弯,问:“你知我是谁吗?”

    薛氏恍然惊觉失态,忙垂,嗫嚅:“不……不知。”

    “本官姓严,奉命统领禁军,与尔父薛尚书有几分。”

    “严”和“禁军”这三个字犹如一盆冷,薛氏心刹那冷透,脑海只剩两个字:完了。

    自从去年公主事险些要命之后,后嫔妃大都有所收敛,对皇后多了几分敬畏——不是尊敬皇后,而是畏惧背后替她撑腰、死了那暗害公主的嫔妃的那个人。

    天的肱骨近臣、禁军统领,严宵寒。

    元泰朝时飞龙卫横行无忌,权倾朝野,令人闻之变,此人正是飞龙卫的,据说行事奇诡,手段狠辣,不知陷害过多少忠良,却始终屹立不倒,甚至在新朝仍得治帝重用。

    惊艳散去,只剩惊恐,薛氏仓皇后退,颤抖:“你要什么……”

    “淑妃娘娘,”他漫不经心地发问,“本官所为何事,你心里没数吗?”

    “我不知!”薛氏作镇定,荏地嘴,“外臣私闯禁是死罪,你敢对我动手,就不怕皇上追究吗?”

    严宵寒:“本官奉命护卫禁,自然不能坐视你这等蛇蝎心的歹毒妇人欺君罔上,此乃分之事、职责所在。看样娘娘应该听说过本官,既然知我是谁,就该清楚,别说是你,便是尔父在此,本官也照抓不误。”

    薛氏颤声:“你……我是皇上的妃不到你们手……我要见皇上!”

    严宵寒嗤笑:“我叫你一声娘娘,你还真当自己是娘娘了?”

    他虽是笑着,却杀意毕现,冷冷地:“陷害皇后,谋害皇嗣,你以为自己今天还能活着走门?”

    “……你是皇后的人,你为什么帮她?”薛氏终于被他吓哭了,语无次地喊,“她给了你什么,我都能给你!你——”

    “因为她姓傅。”严宵寒轻飘飘地打断她,“你在朝节栽赃皇后,上赶着犯我的忌讳,找死。”

    朝节?跟朝节又有什么关系?

    薛氏一脸茫然,垂手侍立一旁的太监,有一个是从北边过来的,顺着“朝节”一想,立刻明白过来:嚯,那不正是这位大人去年跟靖宁侯大婚的日么?

    傅侯爷如今落不明,皇后是他唯一的亲妹妹,难怪严大人气成这样,薛氏也真是倒霉,犯到了他的手里。

    严宵寒到了江南后,送人上西天的事的少了,可偶尔手,却显得越发乖戾狠毒。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被戳了逆鳞,他自己痛,犯事的人也别想好过。

    太监手捧着一段白绫上前,细声说:“娘娘,请吧。”

    薛氏不敢置信地望向严宵寒,目眦裂,那人却不看她,盯着窗外的一簇白不知在想什么。

    见她迟迟不动,那太监怪气地:“娘娘若是执意不肯自己动手,只好由才送您上路了。”

    严宵寒这时转过来,淡淡地:“我听说淑妃娘娘门,自幼饱读诗书,又能歌善舞,曾有相士断言你命格贵重,必得佳婿。”说到这,他没忍住,从鼻里哼一声冷笑:“满金陵城都是这等谣言,娘娘恐怕也信了,还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卫夫。”

    “这条白绫,已是给足了你面,”严宵寒撑着椅扶手站起来,居地注视着她,森然,“最好自觉一,再不识好歹,本官就把你变成一个戚夫人。”

    薛氏如遭雷击,她通诗文,读过史书,立刻听明白了严宵寒的威胁,也清楚地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汉姬戚夫人,生刘如意,以其圣,几次险些取代太刘荣。祖驾崩,刘如意被吕后召鸠杀,其母戚夫人被断手足,去,煇耳,饮瘖药,使居厕,命曰“人彘”。*

    淑妃与皇后之间,不单单是后之争,而是未来的储君之争,是北方旧臣与江南新贵之间一场不动声锋。

    严宵寒拂袖而去。

    治元年,二月十四,薛淑妃产后癫狂,神智错,自缢于冷

    当日晚间,天星散落如雪,匆忙宣太医请脉,诊得皇后傅氏有,朝野上,莫不以为吉兆。

    第64章 重逢┃严大人在线失心疯

    严宵寒前脚收拾完薛氏, 后脚治帝就收到了消息, 雷霆震怒,命人将他叫, 打算重重地发落他一顿。

    他一个外臣, 竟然在皇帝杀了他的妃, 这妃的父亲还是与他同朝为官的同僚,无论从哪方面来看, 严宵寒这回都彻底玩脱了, 他却一儿不怵,平静镇静地称“陛万岁”, 规规矩矩地对治帝行了礼。

    治帝心里有火, 没像平常一样立刻赐座,故意把他晾在殿上,冷冰冰地:“外臣擅死后妃, 你好大的胆!”

    严宵寒脆利索地跪了:“臣有罪, 请陛免去臣禁军统领一职, 降为白。”

    “你!”治帝心“咯噔”一,他原本打算训斥严宵寒一顿,让他不要像那么目无君上肆无忌惮,然后将此事轻轻放,小惩大诫,就像他一直以来的事手段一样。可没想严宵寒竟然这么决绝, 一上来就要撂挑回家。

    严宵寒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可他是在治帝最落魄时为他竭力周旋,一手把他扶上大位的人。新朝初建,各地节度使的效忠也是严宵寒争取来的,他只是名义上的禁军统领,实际延英殿上的“第九位大臣”才是他的真正位置。严宵寒两边不靠,始终替皇上把控着北方旧臣与江南新贵之间的平衡,让朝廷平稳安定地持续运转去。如今他要去职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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