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 分卷阅读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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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恶名。

    他令人将纯收殓,又将易思明的供封卷宗,与杨贺轩的案卷一并理好待用,提笔写了一封结案奏折。

    纯人,姓名不详,世不详,元泰二十二年京,寄居于京清虚观。数年间私制毒药“白散”,密贩与周遭商贾百姓,又以言巧语蒙骗金吾卫郎将杨贺轩,谎称此药有提神醒脑,增力之效。杨贺轩误信为真,陷其,更将“白散”献于上官,致使前金吾卫上将军易思明不幸受害,服药成瘾。

    适逢元泰帝龙抱恙,经杨贺轩引见,唐州节度使杨勖举荐纯,因其丹方效验,供奉。后坤宁事发,杨勖为保皇后母,不惜铤而走险,与纯人密谋于万寿宴献金丹时行刺皇帝。幸得靖宁侯傅机警,及时阻拦,令臣贼毒计未能得逞。

    案发后,纯人于慎刑司牢畏罪自尽,易思明招认“白散”之事,后因药瘾发作,神智疯癫,咬而亡。

    唯有杨勖供认不讳,谋反之罪,十恶不赦,律当斩刑。

    案卷和奏折送上去之后,元泰帝撑病,在刑呈上的定罪照文上,用朱笔重重批了个“腰斩弃市”。

    至此,震惊京师的金吾卫案与万寿宴案终于尘埃落定。

    而早已被人淡忘的东鞑使团遇袭案的真相,悄无声息地落石,又随着纯之死,悄无声息地被有心人掩去不提。

    后话不提。当天严宵寒写完折,把笔一扔,匆匆赶回家里,门的第一句话是:“侯爷呢?”

    侍女:“在卧房,午回来后就没再过屋。”

    严宵寒心里“忽悠”一,追问:“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侍女奇怪地摇:“并无异常,只叫人不要打扰。侯爷心似乎不太好?但是好像没有上次那么不好。”

    严宵寒更担心了。

    寻常人骤然遭受这么大的刺激,崩溃发乃至嚎啕大哭都是常事。傅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把所有绪都滴不漏地藏在心里慢慢消化。他越平静才越糟糕,严宵寒倒宁可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怕傅闷不吭声地钻角尖,伤心又伤

    他在卧房门前站定,好了被拒绝就行破门的准备,举手敲了敲门:“敬渊?”

    傅答应的很快:“来。”

    严宵寒愣了一,推门去。屋里没有灯,暮黯淡,傅正坐在窗边看着夕余晖发呆。

    待他走近,傅问:“你平时屋都不敲门,怎么今天反而规矩了?”

    “嗯?”严宵寒迟疑,“你……”

    傅笑了:“这么小心翼翼的,是担心我不兴,还是怕我想不开?”

    严宵寒设想过无数死气沉沉的场面,但是一个也没有发生,傅的确在反复思考今天的事,但他是真的平静,并非笑,也不是故作轻松。

    “坐。”傅随手一指旁边的圆凳,待严宵寒在他对面坐,他才:“不用担心我。今天在牢里,纯说的‘真相’虽然骇人听闻,但毕竟是一面之词,可信度不,还待以后一步查证。”

    严宵寒万万没想到他能冷静到这程度,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这也是失心疯的表现之一:“敬渊……”

    “别那么看着我,”傅无奈,“我没有神志不清。严兄,你在飞龙卫审了成百上千的犯人,现在还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反正我是不信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冷血也罢。我在燕州这些年,审过东鞑人和柘人,也审过汉人。有的人贪生怕死,吓一吓就全招了,但更多的是到死还在胡编造,企图以为饵,拉上更多人给他陪葬。”

    严宵寒恍然意识到,傅的经历跟常人完全不同,他曾一次次在毫无准备的被推极端状况,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磨砺多年,泰山压,面不改前越是风浪滔天,这人越是韧冷静的超乎想象。

    他不期然地想起滂沱大雨里的一影,那天连他自己都濒临失控,傅居然还能镇定地说“君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玄铁心,冰雪肝胆。

    傅继续冷静地条分缕析:“当年固山关之战,杨勖有意拖延援军这事可能是真的,但他不是影响战局的最主要原因。我不知是没意识到,还是在刻意模糊主次。我叔父战死之后,最放不的人不是我,而是肃王殿,我们俩都曾推演过固山关之战。杨勖的唐州军哪怕及时赶到,也救不我叔父,只能赶上尾声。而且杨勖虽然拖延,但仍控制在不惹人怀疑的范围——至少我和肃王殿都没看异常。要是他的太’骨,肃王殿早就宰了他了,不会让他苟活到现在。”

    “还有,他曾无意提到‘我们’。青沙隘、穆伯修、白散、万寿宴,这四件事里,哪一件都无法单靠他一个人完成。我总觉得京城里有一张大网,纯只是颗棋,背后执棋的人才是关键。”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只是我的猜测,你姑且听听,不一定准,”傅,“白散这药太邪,一旦传开来,后患无穷。而纯为了掩盖踪迹,曾将替他送信的孩一家三灭门,还有那几个死于白散的无辜百姓。如果他真是北燕军,而且是我叔父的,这个手段未免有过于狠辣了。”

    “我有觉,不光是纯,还有他背后之人,这个行事作风,倒更像是先父的旧。”

    严宵寒:“……你这么说,是不是对泰山大人有些不够尊敬?”

    傅嗤笑:“先父在世时,常说我跟我二叔是一个模里刻来的妇人之仁,你觉得他能仁慈到哪儿去?”

    严宵寒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你既然不信纯,为什么还要亲手了结他?”

    这问题令傅微怔,随即不太走心地:“他是北燕军,不掐死他难等着被他拖吗?”

    严宵寒忽然起凑近,伸手在他小臂上掐了一,剧痛炸开,傅霎时绷,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躲开。

    严宵寒:“疼吗?”

    傅莫名其妙:“废话,要不我掐你一试试?”

    “疼就对了,”严宵寒站在他面前,微微张开双臂,那是个全然接纳包容的姿势。他的目光一直望里:“记住了,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用铁石堆成的。”

    纯不择手段,心积虑,可他所的一切,都是为了傅,和他背后的满门忠烈,万千英灵。

    仍有人记得逝去的忠魂。

    仍有人为他奔走,为他最后一滴血。

    北燕军同一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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