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问你什么了？”姬遥莘淡淡地说，她拨了拨竖琴的弦，除了金属丝发
一声喑哑的震
，并没有什么乐音，毕竟这只是个竖琴的摆件。
“就是那些大致的问题。我的姓名、年龄、
别……我的
份证就在他们跟前放着还要问我……然后就是发现受害者的一些
况，”苏箬轻车熟路地坐在桌前，为自己斟上茶，“我没什么说的，晚上听见那个女孩在房间里摔摔打打的，后来不放心，打开门一看，血都从门里
到走廊来了，没敢细看，赶
报了警。”
“他们说了别的话吗？”姬遥莘又拨了几
金属弦，发现大概实在是发不声音来，叹了
气，捧起竖琴站起来，转轻轻将它放在后一个隐藏在黑暗
，
看就快要散架的木柜
上。
“我听他们现场勘探的人说，现场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据说死者也死得很惨。凌晨的时候，死者男朋友赶来了，嗯，据说也不是男朋友是前男友。他说死者脾气不太好，可能无意间得罪的人很多。”苏箬说
，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补充，“那些警察一走到楼，都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冷’。会不会是照片里面的鬼来了？”
姬遥莘轻轻叹了气。
“这事跟那个女孩脾气好不好没关系。但的确是我的失误。”
“你的失误？”
姬遥莘抿起嘴，望向窗外——在黑乎乎的墙
上，一扇很小的，没有只有窗框没有玻璃的窗
。
“你对我以前的事也许会
到好奇吧。”姬遥莘说，“我以前并不姓姬，大概到……1966年或者1967年改的吧。”
苏箬并不到非常惊讶，毋宁说，对此也没有太大兴趣。姬遥莘以前是叫王遥莘或者张遥莘都没有什么意义，哪怕她以前叫
也无所谓。
“那座雪山，就是第一个故事开始的雪山叫姬氏山。1966年初，我虚岁25，因为想过要在一个很
净的地方自杀，大串联刚开始，我随意地坐火车，有一天火车在离这座山不远的地方停来检修，那时在夕
雪山看起来有
致命的
引力。我连行李都没有拿，从车窗
去，徒步走上了雪山。走了很
时间吧。也许在途我就已经死了，但最后我走到了山麓的地方，遇到一个女人。”
姬遥莘语调平稳地说着，那语气简直就像
一场毫无趣味的个人介绍，苏箬想，事实可能比姬遥莘所讲述的要惊心动魄得多。
“那个女人叫姬默言，她说她的引路人，问我是否愿意接替她成为新的引路人，同时照顾她的女儿。我同意了。她的女儿也叫姬默言，所以为了区分她们，我称呼她的女儿为默言。”
“之所以会同意姬默言，是因为我对于现实生活的一失望，想要赶解脱吧……”姬遥莘的脸转过来，像是望着苏箬，目光又是茫然的，似散在这小茶馆的黑暗，“和你那时候一样。”
“可是为什么姬默言会让你当引路人，她明明有女儿啊？”苏箬问。
“那时候她女儿还小，才十三岁。”姬遥莘微笑了一，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箬总觉得姬遥莘提到默言时有温柔，“而姬默言的时间不多了，我之前说过，我有个宿敌，不仅仅是我的宿敌，也是所有姬默言的宿敌，似乎和姬氏山上所有姓姬的人都有仇……”
姬遥莘低
，一绺黑发从颊边垂：“姬默言拿来四个红
的幽冥令，放在我的面前。我自己拿着一个，一个幽冥令我给了默言，她死后，我就放在了她的边；一个原本给了叶莲娜，叶莲娜离开后现在在你手里；还有一个本来在吴德手里，也不知被吴德扔到哪了。这都无所谓，我的引路人，有你已经足够。”
这话听起来倒颇是暧昧，但苏箬总觉姬遥莘的潜台词是“引路人有你一个给我添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
“所以姬默言给你了一个烂摊？”苏箬皱起眉，似乎能够想象到在半个世纪之前，姬遥莘站在雪山山巅，白雪映照着她的脸庞的景。那时姬遥莘的，应该会有更多
掺杂迷茫乃至于恐惧的光芒。
“不能说是烂摊，苏箬。”姬遥莘温柔地反驳着，“她选择牺牲自己来消灭掉宿敌，但是她并没有成功，就是这样。”
“哦……”苏箬以一个单音作为回应，因为姬遥莘说得实在太模棱两可，她完全没有听懂，“那么为什么说，我对面那个女孩的死是你的失误？”
“这五十年我引渡过许多亡灵。什么样的都有，包括厉鬼，”姬遥莘说，“这是我所擅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自信过了，没有想到这张照片的鬼能够在我的
面杀人。”
“也不完全是你的失误。”苏箬这话当然也自客
。
姬遥莘站了起来：“苏箬，虽然我想照片里面的鬼应该不是娜娜，但保险起见还是去娜娜她家确认一吧。”
“你要怎么去？”苏箬问完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姬遥莘能毫不费力地从那里回来，应该也而已轻而易举地……穿越过去。
“走吧。”
在西伯利亚平原上某个废弃了的教堂里——小且破旧的一间教堂，从外面看，透视门已经斑驳，天使的雕像早已被风雨侵蚀得难辨面目。但是在教堂之
，大理石的地板尽
磨损，却被打理得很净，依然光可鉴人。
有一个黑衣服的女人跪在受难的基督神像前，低垂着，的卷发发梢垂落在地上。她颤抖的手想要捧起
前银质的十字架，但不知为何，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没有神父，只有她和基督而已。天还不晚，午四
而已，但是外面
云密布，也许正酝酿着一场大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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