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躺倒的阁老

    阁老的意思是把延绥的兵，借一分到居庸关以保卫京师。

    朝会过后，永嘉帝在乾清里召见了龚肃羽和首辅曹鷃，看了他当场递上来的调兵奏疏。

    是，大同简驻军，边境又不太平，若是此时北狄见机攻来，一旦破了雁门关，往东驱直，就只有居庸关可以挡住他们。京师乃我大郑心腹之地，居庸关便如护心肋骨，在此增防，好比穿上护心盔甲。

    龚肃羽穿着正红常服官袍，板直，眉目低垂，答得有理有据。他不能给曹鷃太多思考的时间，只好当着他的面向皇帝请旨调兵，杀他个措手不及。

    确实，护心盔甲龚阁老说的有理。太师怎么看？永嘉帝笑地转问曹鷃。

    延绥的兵是曹党秦卫手里的，调走一分，对曹鷃肯定不利，但若是调到京师边上增防，那又不一样了。如果只是借，那兵权还在秦卫手，兵却在京师边上，对他却是利大于弊。

    这几年永嘉帝羽翼渐丰，越来越不好伺候了，曹鷃明显觉他和先帝是不一样的，他不是那有人帮他活就行的人，他喜自己拿主意。若居庸关有自己能喊得动的人，那便是又多了一张护符。如果龚肃羽是因为上次大同的事，想用减延绥的兵来报复自己，那只能说这是他的失策。

    曹鷃心思转了几转，颤颤悠悠，回皇上，老臣亦是以为然。龚阁老为了边防殚竭虑，实乃我大郑之福。

    好。既然两位阁老都觉得可行，那便照龚阁老的意思办吧。永嘉帝满意地，话锋一转，对龚肃羽关切地问：话说阁老今日瞧着略有些憔悴之，可是最近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我知你扒灰的事了，你黑圈是不是因为自己扒灰暴了）

    来了！

    龚肃羽抬起帘，平静地看了永嘉帝一，劳皇上挂心，圣恩隆眷，臣惶恐。不过是些家小儿女的俗务，不足招圣虑。（我扒我的灰不用你瞎心）

    哦？朕前段时间听到一个坊间传闻，说是次辅得了相思病。据朕所察，那段时间龚阁老确有郁郁之，前几日忽而又见阁老一扫尘霾，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想必是心病得解，如愿以偿了？（你先前郁闷是不是因为暗恋儿媳，后来神了是不是因为睡到了儿媳）

    永嘉帝面带笑容，注视着龚肃羽的神看似关心，却又仿佛掺杂了一丝冷冽。

    ？？？

    曹鷃不动声看了龚肃羽一，心里不明白为什么皇帝突然开始问起龚肃羽的相思病，永嘉帝向来对臣的私事兴趣了了，从不过问，而且龚肃羽这人和带发修行的和尚差不多，哪里来什么相思。

    龚肃抬起双手叉于面前，对永嘉帝行揖拜之礼，郑重地回答他：回禀圣上，孟有云，山径之蹊间，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之矣。臣苦于茅之心，只因此路无人愿用，臣亦不敢行。却发现，溯洄从之，阻且艰，不若顺而，随心而为，虽有所失，亦有所得。世皆梦幻，复作如斯观。

    （我开始也不想扒灰，这事太丢脸没人愿意，但是发现忍着不扒灰又艰难郁闷，还是放纵自己来得轻松苏服，虽然我变成了扒灰人渣，但我得到了人。世上都是梦，横竖就是这么回事，皇上您咋咋地。）

    ？？？

    这段话把曹太师更是听得一雾，但最令他惊讶的是，那个次辅得了相思病的谣言龚肃羽居然没有否认，竟是真的。这一次他把目光转向了面带笑意，神变换莫测永嘉帝。

    嗯永嘉帝不置可否，抬手用指指节蹭了蹭，看向龚肃羽的目光若有所思。既有所得，那必是阁老所求之，倒是要恭喜阁老了。既如此，何以今日眉间又起隐忧？（原来你是真喜蓝鹤，既然扒上灰了你什么睡不着，是不是怕被我从锦衣卫那里知）

    ？？？

    曹太师又看向龚肃羽，皇帝看来是盯上他了，也不知他是哪里得罪了永嘉帝。

    今天尽是送命题，龚肃羽越发觉得永嘉帝对蓝鹤十分看重，为了她不惜追着问自己这个次辅。

    微臣这是风雨不怜黄瘦，急煞阶前掌灯人。（有人对我家蓝鹤不好让她难受，睡不着是因为担心她，老意思是怕被皇帝从锦衣卫那里知的不是我是废鹤，我这是担心她才生的黑圈，当时皇帝没想明白。）

    ？？？？？？

    曹鷃相当郁闷，今天这对话好像跟他一关系都没有，本来以为可以吃个瓜，这两人你来我往却尽是些哑谜，每句话的意思都懂，连在一起却不知在说什么，到底龚肃羽是有了什么了不起的艳遇，值得皇帝和他讨论半天？

    这一次皇帝终于皱起眉，若说蓝鹤是黄，那谁是风雨呢？难是她那个绿帽丈夫龚衡？他不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敷衍了两句就打发了这两人，反应和龚肃羽料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担心蓝鹤，想来想去永嘉帝觉得还是应该让人悄悄把她叫来亲自问个究竟，没想到她倒借着荣亲王的名义自己先找上门来求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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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曹鷃：？？？

    猫猫：别问，问就是工人。

    永嘉帝：很好用的工人。

    龚肃羽：很用的工人。

    曹鷃：？？？

    龚肃羽：太师真是年纪大了，脑也转不起来了，您在一旁坐着，皇上才好随时拿您当刀使，用来扎我啊，全靠我机智应对。

    永嘉帝：咸鱼躺倒言论，和蓝鹤一个德，也没见得有多机智。

    曹鷃：小剧场也要打哑谜吗？收不到珠珠真怪不了别人。

    猫猫：不许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