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谏

    今日宴的正主到了，程佑光抬手示意众卿免礼，大臣们也都纷纷起于案前坐好，等待周云谏上殿觐见。

    渐渐的，鼓声越来越密，蹄声也越来越近，仿佛都能听到儿的嘶鸣声，约莫半刻钟后，周云谏，穿过的阶上到殿前，对着程佑光行礼。

    云谏见过陛。

    稚玉闻声看去，只见周云谏一黑铠甲，眉如星，连在邺见惯了天人的程稚玉都不由为之侧目。

    程佑光很是慈和，抬手让周云谏起来。

    云谏免礼，快快请起，将军为我大邺驱赶外敌，实乃我大邺之栋梁！

    周云谏再行一礼，单膝跪在地上，声音清晰有力。

    云谏不敢当。

    程佑光再次让周云谏起来，这时殿的一个紫袍文官突然发难，起拱手向前。

    云谏将军自是战功赫赫，但未免太过放肆，光殿前，竟敢骑上前带兵殿，可是有僭越异己之心？

    说话的是雍州陶氏，和卫氏过从甚密，位列四品书舍。

    不过他话音才刚落，对面一个周氏官员便站了起来。

    书舍此话未免太过有失偏颇，周将军从横州至邺都日夜奔波，想必是为了早日见到圣上，才会骑至殿前，圣上也特许了将军不解兵之权，如今将军刚为大邺立赫赫军功，书舍便想挑拨将军与圣上关系，是何居心？

    程稚玉依旧盯着周云谏，他仿佛知有人会责难他一样，一直跪于殿前，单手握膝，微微低，但形却笔直，实在是殿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两人争执不，程佑光来当和事佬。

    好好好，卿们的忠心我都看到了，今日是为云谏接风洗尘，云谏，听旨。

    说到圣旨，程佑光脸上多了几分肃穆，连殿那些不将皇帝放在里的官员都正起来，皇帝旁的侍从来宣旨。

    怀化大将军周云谏，忠心为国，屡平定外，朕闻褒有德，赏至材，以安社稷，今特擢升二品护国大将军，赐邑万，良千匹，军书百卷！

    侍从将圣旨卷起递到周云谏面前，周云谏接过，而后单手握于手，垂眸谢恩。

    云谏谢过陛。

    好好好，快请起，来人，赐座。

    周云谏卸了刀兵于监酒令，他的座次在程怀旻之，许是发现了程稚玉一直在看他，他坐时和程稚玉目光相碰。

    程稚玉倒是大胆，他久经沙场，自有杀伐之气，但程稚玉竟一也不怕他，看着他，仿佛一直在端详他的脸。

    周云谏确实是个男，但和程怀旻不同，他的眉更邃，尤其是睛，让人想陷去。

    其实程稚玉不是对他的脸兴趣，而是对他的人兴趣，她虽然第一次见周云谏，但早就在皇帝的各奏疏里看过他的名字了，一直想看看他什么模样。

    周云谏来了之后殿上的舞也换成了剑舞，男宽大的衣袍上轻灵的剑舞十分好看，程稚玉很快被引了目光。

    裴，好看吗？

    好看，若谙见过公主舞剑，也十分好看。

    太哥哥用剑更好看呢。

    两人低声说话喝着酒，程稚玉案前上的是桃酿，加了蜂，酒味之更带清甜，她喝了两杯便停不来了，像只贪杯的小馋猫。

    宴饮气氛渐，她让侍女给她再加一壶酒来，因是邻坐，周云谏和程怀旻虽无甚往来，但亦举杯相碰。

    周将军。

    太安好。

    周云谏一饮而尽，对面的程稚玉不再看他，只专心前的酒杯，座上程佑光关切的问起横州战事。

    云谏将军，既已得胜，我军可需休整？

    回禀圣上，大军已横州境，月余即可班师回朝。

    程佑光松了一气，心这样便好，不由。

    此次邺都兵与豫州兵共同前往横州平，豫州兵自是有周家统领，邺都兵可是请了虎符的，如今战事已停，接虎符才是最重要的事。

    好，想来云谏也是舟车劳顿，就在邺住上几日，云谏多有旧伤，邺有最好的医者，必会为云谏好好诊治。

    谢过陛。

    周云谏举起酒杯，程佑光亦是一饮而尽，虎符可不是随意偷了拿了就能号令三军，周云谏征前太程怀旻将虎符给了他，如今得胜归来，需得等三军将士归朝，在主将面前焚香问天，亲自接虎符，才算真正了兵权。

    殿一片乐舞之声，见今日事已败，又看程佑光面有笑意，卫容妃不悦的起，连行礼都只是草草。

    圣上，宁安近日不适，想必这会儿正在哭闹，臣妾就先告退了。

    好好好，朕等会儿就去看卫容妃。

    卫容妃转离开，殿时又看到稚玉髻后的凤钗，眉心一怒，竟立时拂袖而去！

    程稚玉倒是不理她，几番舞毕，宴上觥筹错，连她都喝得有些脸颊发，玉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红。

    她倒了倒酒壶，没有酒了，想让侍女为她再添一壶，但侍女却不肯，说再喝公主就醉了。

    不多时宴饮结束，皇帝被扶回了殿，殿大臣们先后告辞，见谢之离席，程稚玉连忙追去，提着衣摆，的裙裾迤地，终于在阶之将他追到了。

    谢叔叔！

    谢之停，虽然他发间有几缕白发，但比程佑光还小五岁，喜稚玉叫他叔叔。

    公主找我何事？

    谢之依旧笑眯眯的。

    谢叔叔，谢谢你今日替我父皇解围。

    若不是谢之提醒，与皇帝一唱一和，只怕皇帝还真不知如何收场呢。

    那公主可有为我准备谢礼？

    嗯今日没有，以后一定给叔叔！

    谢之笑。

    我可为公主准备了。

    是什么？稚玉好奇的问。

    谢之从袖掏一油纸包，竟是从殿带来的糕，让稚玉十分惊喜，想必是叔叔嘴馋，特意包了的。

    谢谢叔叔！我一定给叔叔备大礼！

    什么大礼？

    稚玉思忖片刻，看到了前来接谢之的车驾。

    我要给叔叔备一个大车驾，免得叔叔越越胖，车驾都要不了！

    哈哈哈！

    谢之被逗得大笑，他摸摸稚玉的，前来接他的侍从将他扶去，他在车上又对程稚玉行了一礼。

    公主勿送！

    谢之的车驾渐渐远去，程稚玉回，见裴若谙跟在程怀旻后走殿外，她也朝程怀旻跑去。

    【注】怀化大将军、护国大将军皆为官职名称，怀化大将军正三品，护国大将军从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