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崖ding - 分卷阅读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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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名珍?”晋王凤微挑细想了一回,恍然大悟,“哦,不就是顾名璋那号称有‘万夫莫敌’之勇的堂弟?小皇帝这一遭若拜他为将,倒也算是‘知人善任’了。”

    这名堂弟为顾名璋鞍前后效力多年,不辞辛劳鞠躬尽瘁,可见兄弟尤为亲厚。如今堂兄惨死在沈思手上,他定是心怀刻骨仇恨的。所谓哀兵必胜,满怀报仇信念之人打起仗来自然先士卒有无退。顾名璋活着,小皇帝倚重于他,顾名璋死了,小皇帝十有八九也会把兵权给同为顾姓孙的顾名珍把持。

    辜卓抖开折扇慢慢扇着:“不正是那一位顾少爷,想来过不多久,他就会打着‘讨贼’的旗号杀奔晋原而来了。若在猜测不错,小皇帝还会指派亲信太监朱善保任监军。别看朱公公大耳一脸憨厚相,当年小皇帝能以‘坠’之变除掉太大哥,可全赖这朱公公从谋划策。”

    “唉,”孙如商跟着叹了气,他史,辅佐晋王治理晋原多年,自是心系民生,“不论是顾名珍还是朱善保,如我晋地君臣上一心便都不足为惧。怕只怕一旦开战,晋原地界上难免会田地荒废、人丁凋敝,想到此等惨况,未免教人寝难安呐。”

    若想避免战祸,并非毫无办法,只消将“逆贼”沈思五大绑去,一切难题便都迎刃而解了。但看到晋王为寻沈思一路从汝宁直追到京城,连自安危都抛在脑后了,这话他又怎能说得

    辜卓一过耳便知孙如商是话外有音的,但以他圆世之,当然不会令主为难,故而赶岔开话大肆:“痛不如短痛,既然小皇帝要打,就索给他来个迎猛击,挫掉他的锐气,教他往后再不敢打晋原的主意。王爷驻守晋原多年,从来受百姓,乃民心所向也,有王爷坐镇,我晋原即便经历战也可很快恢复如常。”

    晋王低着,用杯盖一轻掸着杯浮茶,对两人所说的话皆是不置可否。

    辜卓察颜观,捋着八字须又再说:“只是不知……这一战当派哪位将领战为好呢?”

    他心虽有人选,却不愿直说,想引着孙如商说来,再探探晋王意思。

    孙如商是个老实人,有话便说:“依微臣看来,沈念卿沈公倒是绝佳人选。汾一战他有勇有谋、用兵如神,已令人刮目相看,此番若肯战,定能克敌制胜凯旋而归。”

    “不可,不可。”晋王闻言毫不犹豫地摆摆手,连说了两个不可,“念卿他重伤未愈,又刚刚痛失至亲,心俱疲,实在不宜奔波劳。”

    辜卓见状已有了打算:“说到迎战,在倒有一计,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来了!晋王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面上却是笑容可掬:“阿渊但说无妨。”

    辜卓扣起折扇,瞄了角落的屠莫儿,不不慢说:“可穿石,绳可断木,敌人越是来势汹汹,我们越是要避其锋芒,以柔克刚。只不过在这一计,怕是要对王爷有所不敬了……”

    临近时,夜阑人静,辜、孙二人早已告辞离去了。晋王因多饮了几杯参茶,此刻仍是神奕奕、睡意全无。

    由书房来,左右睡不着,他脆沿着湖岸廊信步走去。侍从们知有心事,不敢打扰,除两人手提灯笼里照路外,其余人等都远远跟在后面,脚步既轻且缓。

    以晋原之力对抗整个朝廷,晋王心里终究是有些忐忑的。多年来战归槽、金刀鞘,他几乎已经忘记临阵厮杀是何滋味了。随着年岁渐,就连少时那放手一搏的血也渐渐被消磨光了。

    开弓没有回箭,事已至此,也只好去了。或许人生在世,总要在某个时刻为了某个人疯狂一次吧,如今他为了他的沈小五,不最后是成是败,总算值得了。

    走着走着,脚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忽而变作了青砖石阶,晋王抬一看,不觉苦笑,原来不经意之又来到了沈思居住的小小院落。吩咐侍从们全都候在门外,他自己轻手轻脚走了院。四周黑漆漆的,只沈思房还亮着微弱的烛火。

    从一侧厢房里传来了黄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伴随着模糊不清的呓语,睡得好不香甜。晋王摇叹,都说傻人有傻福,果然不假。

    沈思的房门虚掩着,晋王在门外轻唤了两声:“念卿?念卿?”

    等待许久不见回应,他脆自行推门走了去,只见沈思枕手臂伏在桌面上,想是看着看着书睡着了。晋王走近两步,像欣赏奇珍异宝那般仔细观看着沈思的睡颜,慢慢现由衷笑意。

    沈思一乌发散着,半边脸压得有些变形,鼻尖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上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领敞着,底一小片黝黑实的膛。他还不到二十岁,浑洋溢着青朝气,连肤也是光透亮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

    晋王只觉小腹灼间发涨,生怕自己经受不了诱惑,赶调转目光,望向了凌的桌面。那里摊着一整幅晋原地图,上还用朱砂笔标注了大小不一的圆圈、方块、三角、箭,错综复杂。

    晋王脱去外衫,小心翼翼披在沈思肩,又将他胳膊稍稍挪开两寸,俯细细查看起了那张地图。原来沈思不眠不休,是在灯研究这晋原地界有哪些兵家必争之地,有哪些险要可以兵据守,又有哪些路线最易被敌人选为攻之用……看来对即将发生的战事,他早已知晓。

    一时之间晋王心像打翻了酱料碟,酸酸甜甜、甜甜酸酸。欣喜的是,沈思到底还在牵挂着他与整个晋原的安危,难过的是,沈思明明怀大局,却再没像上一次对抗哈里那样主动请缨。

    世事如会打磨掉石块的棱角,重重变故同样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晋王很怕那个简单、明亮的沈小五会在不知不觉间就被俗世凡尘所掩埋了。

    烛火明明灭灭,终于燃尽,化作一青烟飘摇四散了。恍惚间,门突然有红影闪过,把晋王吓了一。借着月光定睛看去,原是那只名叫“琉璃”的小狐狸。小狐狸跑到晋王跟前着鼻嗅了嗅,似在验明份,确认毫无危险之后,它便抬起前爪朝着晋王的底皂靴挠了去,力不小,兮兮的,几便将绣在上的金丝盘龙给抓成了呲蜈蚣。晋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想伸手过去小狐狸的脑袋以示亲近,却被它灵活一躲过了。

    晋王生怕因此吵醒沈思,便丢小狐狸退了屋外,谁知那狐狸也三两步跟了上来,一边瞪起黑豆眨也不眨盯牢晋王,一边卷起爪唰唰唰挠得畅。晋王哭笑不得地任它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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