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问鼎(全) - 分卷阅读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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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他何时能篡位登基。

    没了可以转移的目标,自己就必然要承受些非议了。

    “主公开渠筑堰,挖井补耕,并、司、冀三州都未断粮,还养活了数万民。百姓知好歹,也明白是谁救了自己。这样的传闻,是行不通的。”奕延

    他说的真心实意。又有几人,能在数州大旱的,还能救活这么多条命。不说大事,只看末节。主公今年用都减了不知多少,连夏天的冰盆化,都不舍得浪费。还带简化宴席,用省来的粮赈济灾民。刺史府能够省的并不多,但是上行效,只是晋门,今年就不知施了多少粥

    这些,可比虚无缥缈的祈雨,要实在太多。

    前人的蓝眸,简直能闪辉光。梁峰角溢一抹笑意,歪在了人靠垫上:“也罢,如今战事结束,过几天怀恩寺里的画就要画完了,正好趁此机会举办法会。你也随我去吧。”

    奕延伸手轻轻拂过梁峰鬓角:“自当伴主公侧。”

    离开了这么时间,他又何尝不想念这人?只是政事,他不上手,更不能搅扰。若不是主公时时招他府,恐怕他都要生相思病症了。不过主公终归是挂记他的,而自己也能让他依靠。夫复何求?

    ※

    怀恩寺的偏殿,挂满了帷帐。已经绘好的画都要先遮盖起来,避免损坏。唯有一面墙前,还有人立在木架上,用轻柔毫,细细描绘。

    也许是怔,他纹丝不动站在架上,连外面暮,也未曾留意。直到最后一缕光消失,他才放了手的细笔。

    “成了……”

    终于成了,耗时将近一年,除了弟之外,还有二十个画工相助。饶是如此,这大殿也耗费了他整整一载光。现在终于功成,连他的腰背,都不由佝偻了几分。

    “卫师!”旁边荀朂赶忙上前,搀住了那摇摇坠的形。小心翼翼扶着卫协,走了木架。

    天已经暗了来,为了避免烟熏火燎,大殿并未燃烛火,自然也看不清面前的图画。但是一切都像印在心里一般,卫协痴痴的看着那副心血构成的主图,叹一声:“我今生,怕是再也画不这样的画了。”

    画不比卷轴,画面开阔,人繁复,耗费的时间和力,更是难以计量。以他现在的年纪,恐怕是最后一次如此规模的画了。更别说此画来由,非同一般。

    见恩师神,荀朂也不敢打搅,就这么搀扶着对方,默默静立。等到大殿彻底昏暗来,卫协才:“梁公明日就来怀恩寺吗?”

    “正是!”荀朂低声,“想来恩师这画,也会得梁公称赞。”

    卫协却摇了摇:“只盼能助梁公祷来甘霖。”

    就算一年未怀恩寺,卫协也知如今北地大旱。这么时间,他才见过几场雨?晋都如此,别说其他地方了。既然善画佛像,卫协自然也是礼佛的。这幅画,又何尝不是寄托了他的期盼?

    “梁公虔诚,又有卫师心血,必能应验。”荀朂答得定。他在这幅画上,也耗费了不少心血。这是恩师的杰作,又何尝不是他一步善技艺的开端。因而他相信,这番苦心,不会白费!

    “嗯。”卫协,又眷恋的看了一,方才在弟的搀扶,缓步走了大殿。

    殿外,早有知客僧候着,赶忙上前。

    不等他开,卫协就疲惫的笑了笑:“不负梁公重托,画已然完工。待明日即可开幕。”

    “卫施主辛苦,禅房已经准备妥当,快去歇息吧。”那知客僧也没有检查的意思,只是劝。这态度,着实让人极有好。卫协也不推脱,随他一起后院歇

    第二日,不到天明,卫协便醒了过来。在仆役的侍奉沐浴更衣,换上了见客的装束,才前往大殿。此刻殿门闭,外面已经摆上了不知多少经幡香案,显然是了隆重准备。这可跟他第一次见到梁郡公时,截然不同。难免让人张。

    没有等太久,怀恩寺的门一路大开,华盖连天,宛若漂浮的彩云,向着偏殿行来。这是郡公才有的仪仗,只是威势,就迫的人不上气来。

    然而卫协睁大了双,怔怔看着缓步行来的那人。他气更好了些,但是眉宇之间,蕴着淡淡悲悯,似乎这天旱,也随世间诸务,被他放在了心间。然而那祭祀用的玄冕,又威仪天成,让人心生敬畏。

    这简直像是他笔所绘,跃粉墙,来到了前。

    “卫君一载所绘,孤心驰已久。可否一赏?”走到了还在发呆的卫协面前,梁峰笑

    “梁公请!”卫协已经说不更多了,躬相请。

    那闭的殿门,全数敞开,光线随之涌。今日天气并不算晴朗,云多而厚,遮住了日,也让殿几分幽暗。这是新建的大殿,主奉药师如来。金佛像已经端坐正。然而所有人的视线,还是被铺满墙面的引。

    只见一尊药师佛,立于视野正。不同于众多佛绘双足跏趺的形象,他是站在莲台之上的。赤足蓝衣,乌发髻。佛祖的双手也未持果枝,捧佛钵,而是单手拿着一尊形似宝塔的药,另一只手掐诀,微微前伸。

    那张面孔,白玉无暇,细双目微垂,似是掩住了目悲悯。只是望着,就觉心一片宁和。

    然而与这恬静截然相反的,是他边的景象。大的墙上,十二夜叉环在侧。有的怒发冲冠,有的持蛇逐鹰,有的挥刀淋血。所有鬼都张牙舞爪,生动异常。唯有一尊,静止不动。

    它其实并不太像夜叉。与诸夜叉不同,它的面孔虽如刀削,但是噙微笑。它的眸虽有异,却平静温和。它上似也有隐隐血污,但是双手洁净,在云端。而它本人,正跪在佛祖面前,抬凝望。

    就像被神佛驯服,皈依正途,化谦卑金刚。

    画四角,四条游龙蜿蜒,占据了空隙,也衬得着诸动一静,隽永绵

    梁峰其实更习惯现代的绘画技巧,古代重意境,重神形的绘画,尤其是人画,总觉得似隔了层纱。然而这一张图,远远超乎了想象,连他都到了震动。

    不愧是画圣。

    梁峰轻叹一声:“先生妙笔。”

    然而卫协并未称谢,反倒躬:“此画,尚差几笔。还请梁公待我填完!”

    别说是边随行了,就连梁峰都吃了一惊。这也太不拘小节了。不过艺术家嘛,总有特立独行的资本。梁峰,卫协立刻走到了画前,登上了木梯。接过荀朂递来的墨笔,他并未理会间的人,而是在四角的龙上,各了一

    画龙睛!

    梁峰一怔,突然想起了这个词。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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