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新仇

    从上饶县往西京，沿路便会经过代州。代州是徐见山熟悉的地界，是以樊徐二人便打算先启程往代州，在那边小住一段日再前往西京。

    宋渊听得也无异议，三人便如此把事定了。只等沈鱼回来，倘她不急着回泉州，便可与他们一去代州了。

    而沈鱼那厢因鬼谷大仙来了，宋渊便不好再宿在她屋里，于是他只得在白日里寻个借去见她。这日宋渊到得客栈之，却见屋里只得沈鱼一人，鬼谷大仙并不在。

    此时宋渊见沈鱼脸上气好了许多，心稍宽，遂拉了她的手：大仙果然厉害，看着神大好了。

    沈鱼闻言，嗯，昨晚师父又为俺调息真气，现肚也不疼了。她说着，喜地笑：阿渊，俺有个好消息说予你知。昨日你走后，师父已允准俺留在山，不必随她回云梦了。

    沈鱼还宋渊知晓了定与她一般喜，却未料宋渊竟皱了眉问：大仙素来把你拘得，怎地会忽尔松了？

    嗯沈鱼想着托了腮，俺这岁数也不少了，老拘在山上有甚么意思呢？又或许

    或许甚么？

    沈鱼珠一转说：或许师父昨日听了俺说的话，对你也不甚放心，便让俺留来吧。

    宋渊听得，却未接这话，反问：大仙如今何在？

    师父早上来看过俺便说要去走走。

    昨日呢？

    沈鱼听得，细细回想了一番才：昨日俺早就歇了，半夜醒来时彷佛才听得师父屋的动静。

    有伤在，大仙不在你旁照看着却又去哪里了呢

    沈鱼听了忽地啊了一声，又摇了摇喃喃：不会的。

    甚么不会的？

    沈鱼刚才听了宋渊的话，一时也疑心鬼谷大仙会否去龙门教寻仇。因宋渊不知就里，她便把王灵官与鬼谷大仙的往事说予他知晓。

    宋渊听罢，愣了愣神，未曾想白云观竟养了五白年的蜘蛛

    此时沈鱼想的却不是这些，她扯了扯宋渊的手问：阿渊，俺忽地有些忧心师父是不是盘算着独自一人寻龙门教报仇，才不急着领我回去云梦了？可是她分明立过誓不上三清

    宋渊闻言，心暗忖：想来鬼谷大仙原来确实是想带回云梦的。然而一来不愿意，二来伤的又是龙门人，这新仇旧恨的，说不准她真就打算去寻龙门教的麻烦了。

    他如此想着，便回沈鱼：大仙虽不能上三清，却能叫龙门的人山。

    沈鱼听得也不禁如宋渊一般皱了眉，师父再是厉害俺也怕双拳难敌四手。沈鱼语声刚落，蓦地想起鬼谷大仙曾说过当年几乎被龙门人伤得打回原形，一时只觉心慌意。

    宋渊见此只得好言相劝，又留了在客栈陪她等着鬼谷大仙回来，然而两人直等到暮四合之时仍未见着大仙人影。

    沈宋两人却不知鬼谷大仙昨夜已探知申灵都打伤沈鱼后便回了三清山。得了这信息后，她又想法传信予他，相约在城郊相见。

    此际正是月上天，在上饶县的一郊野，只得一个穿着玄袍的女冠在暗悄然而立。未几，便见一个同样穿玄袍的人汲汲而来。那人材大，了一张国字脸，五官周正，却有一断眉，正是日前伤了沈鱼的申灵都。

    这两人已是二十多年未曾见面，此番申灵都就着郁的月朝朱灵侧脸一看，只见她脸如白玉，眉目似画，竟比从前还要上几分。

    申灵都看她冷着脸的样，同以往倒是没甚么区别。只他也瞧惯朱灵的冷脸，便笑了：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很好。朱灵微微颌首，你倒是愈活愈回去了想不到这些年来你不只争不着那掌教之位，更是当了悟真教的走狗。

    申灵都听得这话，皱了皱眉，是那小妖女跟你说的？她果然是你徒弟吧。

    朱灵闻言哼了一声，你既知她是我的徒弟却还敢伤她，那便留伤她的那条手臂吧！朱灵语声刚落，人便向前一扑，同时手上尘拂也向申灵都卷去。

    申灵都见此，忙举了刀去抵挡。只朱灵尘拂的拂尾是用蛛丝所制，一般刀剑并不能断。是以一时间拂尾便把刀刃卷住。

    我伤你徒弟你便要来取我手臂，王灵官伤你如此，你怎地不去要他的命？

    朱灵骤然听得这话，心大怒，手上一使劲，那刀刃竟被她的蛛丝勒得弯了，你还敢提此事？

    申灵都见她又怨又恨，不由一怔，过了会方：难你以为从前的事我也有份？

    难不是？朱灵说着手愈发用劲，未几只听得咣当一声，刀刃应声被她折成几片。

    申灵都见此，忘舍了刀柄，伸手往腰背一探，却是从腰带上摘了一束捆仙索。他手执捆仙素，默念咒法，只见那朱的绳索便同活一般朝前冲去。朱灵见得，也挥了尘拂，霎时间原来不过尺的拂尾竟了许多。它倏地向前一伸，便往朝朱灵扑来的绳索缠去。

    因绳索与拂尾均是至柔之，两相，一红一白纠缠在一，一时间竟是没分个。

    二人斗得正酣，朱灵却又听得申灵都：朱灵，我当年就盼着你同王灵官一起离了三清山，又怎会来坏你二人好事？这二十年都过去了，你怎地还执迷不悟？难你以为我那师弟是清清白白的，你俩却是被人捧打鸳鸯来着？

    此番朱灵被他狠狠揭了疮疤，一时怒不可遏，手上用劲一扯，竟把申灵都整个人都往前拖了几步。

    我自然早便知晓你们龙门教人个个卑鄙无耻。

    朱灵说着，忽地抛了手上尘拂，五指成爪，往申灵都扑去。申灵都反应也不慢，朱灵一抛手，他便急急收了捆仙索要绑住她。只他终究晚了一步，捆仙索方勒了朱灵腰，他的右手已被她抓住。

    朱灵也不废话，抓住申灵都的手臂一提﹑一扭，只听得咔勒一声他的手臂已被朱灵卸了臼。

    此际朱灵一手了他颈，一手捉了他的断臂：倘若你还想留着这条手臂，便说予我知悟真教何在？

    申灵都自打收得朱灵信函，便以为她是冲着龙门教而来，这时听得她竟是志在悟真教，不由一怔。

    你你为何要寻那悟真教？

    朱灵听得哼了一声，少闲事。说着又用力扭了申灵都的断手，你说是不说？

    此时申灵都被她折腾得额上冒汗，也不禁了声气：悟真教行踪莫测你倒是说予我知你因何要寻悟真，说不得我还能给你想想法。

    申灵都讲的这番话，朱灵是半分不信的。只她想到申灵都既与悟真有勾连，或许会知晓一些教的隐秘事，便说：我要寻的是悟真妙经。

    申灵都听了一愣，你要那经书何用？

    朱灵闻言，冷冷：要你多事？她说罢，手上又暗暗用劲正要把申灵都的手臂生生扯来。

    正当此时，朱灵却到一剑气从远方刺来。朱灵甫察觉便急忙松了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