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路遥的试探

    一个月过去了，已有六把刀剑行了寝当番，但没有任何人对审神者什么事来。和室会议的那几条禁令，显然就是针对一期一振等人的，政变派也不敢在这个风浪尖些什么。显然，他们已经被束缚在了审神者制定的游戏规则里。

    但是寝当番的开放，也使数珠恒次与审神者渐行渐远了。或许数珠恒次只是一时气急，事后若审神者再险境，他还会回。可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审神者成起来了，她的原则已被渐渐拉低，已不再是从前的审神者。

    这样和平安定的局势持续了一个月，审神者倍欣，却也不得不提防莺教唆其他刀剑对她手。

    比如新选组。

    这一日，是三日月宗近和明石国行的农当番。这两人平素便很少，倒不是相互看不顺，纯粹因为明石国行很懒，连和三日月宗近单独照面的机会都很少。自明石国行把审神者拐走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加的说不清不明。

    三日月宗近了一会儿农活，就坐在石凳上，扇着扇：啊咧啊咧，真是人老了，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

    明石国行皱了皱眉，索找了一块平坦的地面躺了来。明石国行的原则就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三日月宗近说：明石大人，真是悠闲呢。

    明石国行说：比不上三日月殿，举重若轻。

    三日月宗近是调侃明石国行的睡姿，明石国行却另有所指。三日月宗近说：哈哈哈，毕竟也是个活了很久的老了，这阅历还是不成问题的，明石大人过誉了。

    明石国行没有说话。

    但是，明石大人能够得偿所愿，不是很好嘛？还没有恭喜明石大人呢。三日月宗近说。

    三日月殿。明石国行懒洋洋地说，试探就免了，对我是没有用的。

    哈哈哈哈哈！

    三日月宗近的笑声朗而不失风度，听在明石国行的耳却是刺耳至极。明石国行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是新选组堀川国广的寝当番呢。

    三日月宗近微笑：确实呢。

    堀川国广是堀川刀派的人吧？

    三日月宗近说：但是相比山姥切和山伏国广来说，他更亲近和泉守兼定他们呢。

    明石国行说：毕竟，不是所有刀派都像三条刀派一样同心戮力。

    三日月宗近说：明石大人也参与了政变派的行动呢，如今忧虑此事，莫非是犹豫了？

    明石国行不答，谈起了别的话题：其实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莺大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才是，为什么他还要如此执着的伤害主公大人？将她至绝路，就真的是莺大人乐意看到的吗？

    不知。三日月宗近说，莺大人是这个本第一把四以上的太刀，或许他和主公大人有一段前尘往事，不过连山姥切和谷都毫无察觉，应该也是相当隐秘的一段过往吧？

    什么样的过往，可以造成如此的执念呢？明石国行无法想象，因为他本就是一把懒得执着的刀。

    三日月宗近同样是一把看破世事的刀，他心里很明白，有形之，终会消逝，是以没什么是值得执着的。

    这样的问题，或许去问主公大人本人，才能得到解答。虽然，我以为主公大人自己，也是一团雾。三日月宗近说，不过，相比这个，明石大人，你的抉择，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明石国行没有犹豫，他心早已有了答案。本也算平衡来，未来可以安稳地发展去，直至主公大人的命消逝。莺大人如果再对主公大人手，那就是在破坏这个本的安定了。

    明石国行心里，排在第一顺位的，永远是萤和染国俊是否能够喜乐平安的生活去。

    三日月宗近满意地微笑：您没有辜负主公大人的仁慈开恩。

    明石国行却满不在乎的一笑。审神者只是赋予了刀剑形而已，生也何恩，杀之何咎？

    对，没错。

    路遥倚在窗边，翻开手里的《吊古战场文》，所看到的第一句，就是这段话：

    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奉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

    路遥的心是沉重的，希尔顿酒店爆炸事件，南空沙耶加活了来，可南空沙耶加属的鹤国永却碎了刀。没过多久，南空沙耶加的本就暗坠了，如今南空沙耶加落不明。

    路遥叹息，却又觉得南空沙耶加不值得叹息。这一切难不是她自作自受吗？成为统率刀剑的审神者，与一个门领导，与一个团队领袖，是很不一样的。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终将沦落于这一场角斗之。

    初雪的心也是异常沉重，她跑到路遥的2333号本来，就是知路遥得知此事必然有些消沉。初雪说：打起神来，如今的你，已经是日本站审神者里资历最老的了。

    是的，路遥是日本站的第2333号审神者，前面还有2332个的审神者，或失踪、或死亡、或隐退、或已丧失了执掌本的能力。

    路遥的目光十分沉郁，却又像是定了决心一般。

    24601号审神者的本，在什么位置？路遥问。

    你想多闲事？初雪一怔，皱起了眉宇，那位审神者的本，况相当复杂。

    初雪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才是率先多闲事的那个。

    复杂，却还能撑得住，说明她还算有天份，值得一帮。路遥说，这样去，日本站十万名审神者的战线崩溃，只是时间问题。日本站这边的时间溯行军还需要有人来抵抗。

    时空理局东亚分局斗得再如何，也必须有人保障时间溯行军是有人来抵抗的，毕竟这才是时间政府成立的目的。

    路遥无论年龄还是资历，在审神者都已算老了，可时间没有磨砺她的女魅力，反而使她更像一个男人。

    路遥雷厉风行，第二日就拜访了24601号本。审神者照礼节，在玄关迎接路遥，并将路遥引向和室。

    路遥路过的时候，她锐地注意到了鹤国永、莺和一期一振三把刀剑。

    鹤国永看到她的那一刻，变得更为兴奋；一期一振的目光里则有些敌意；而莺，笑容变得越发和煦。

    路遥的本也有这三把刀，她非常清楚这三把刀这样的表时，心里在想什么。路过一个转角，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与路遥打了个照面。小狐看到审神者的那一刻，耳朵耸动了一，好像要扑上去一般。三日月宗近则带着以他来说过分谦卑的姿态退到一旁垂首行礼。

    审神者在和室接待了她。路遥和审神者随意客了几句，很快就直正题。

    审神者客地微笑：多谢前辈好意，但我已经能够掌控好本的局势，既然为时空政府的一份，我自然会竭尽所能完成我的使命。